张若君心中骇然,下意识松手退了一步。
发生了什么事?以前的柯以农可没有这样让人发毛的眼神。
“我还有事。”头晕眼花的安以农转身欲走。
“等等!”张若君再一次想起当年给这人做助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自己好心提建议,却被讽刺‘你还不够资格教我做事’。
明明一开始,他是因为喜欢他才进入这个圈子的。
因为这突然的冲动,张若君再次抓着安以农的手腕,随手开了旁边一个时常无人的小房间,将人拖进。
安以农被推到墙上,本就是发烧状态的他有一瞬间的眼冒金星。同时被勾起许多糟糕的回忆,理智的线扯紧了,几乎要扯断。
这个家伙……
“柯以农,”张若君欺身上前,他压着声音,“我有粉丝千万,有热门综艺和高端代言,现在我够格教你了吗?”
我还不够有存在感吗?
为什么你还能这样无视我?
“唔!”张若君的腹部被打了一拳,安以农特意选了这样的位置,不容易留下痕迹。
他看着双目布满血丝的张若君,似笑非笑:“有病去医院,不要像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
“为什么无视我?”张若君捂着腹部喘着粗气,他发现自己可以忍受柯以农的怒目而视,却完全不能忍受刚刚的无视,就好像他是路边无关紧要的垃圾。
“有趣。”安以农打量着他,这个原主眼中的小人,“你生气,是因为我无视你?我有没有看你,对你很重要?”
张若君噎住,他恼羞成怒:“不要自以为是,我只是要证明给你看,我比你厉害,比你受欢迎。当初错的人是你!”
这话真是……安以农止不住笑:“包装出来的快消品,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百万级的修音师好用吗?”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十足挑衅,张若君的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烧:“前辈您呢?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安以农单手捂着额头轻嗤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蠢,偶像和歌手,是两个概念。”
安以农睁开眼,看了张若君一眼:“华语乐坛是不是要完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喂,张若君,你要卖的是你的歌,你的才情,不是你包装出来的人设和脸。垃圾也配和我说音乐?”
原主和张若君的决裂正是因为他们理念不合。
原主知道实力才是他走下去的根本,所以想要暂时离开浮华圈子去音乐学院求学,而张若君觉得他应该把握资本给的机会,并且遵循粉丝要求登上顶流位置。
一个妄图控制操纵偶像的私生粉。
张若君瞬间被激怒,他扣着安以农的手腕,再一次逼近他:
“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光鲜的‘柯以农’吗?你现在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资源,连粉丝都跑得差不多了。你拿什么在这骄傲?”
“呵,你知道他们去哪儿吗?他们在我这儿!这个综艺是你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吧?可它现在也属于我了。不和我说音乐,还有别人愿意陪你这个废人说?
“柯以农,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如回来给我做助理?我给你开最高的工资……啊!”
本来受制于人的安以农猛地用膝盖顶张若君的腹部,并且趁对方失神一个翻转,狠揍了几下,专门对着不容易留痕迹的地方,最后反将张若君按在墙角。
“说归说,别在这动手动脚,我不喜欢。”
张若君瞪大眼睛,他被重重推倒在墙上,一只手的手腕被扣着,脖子被修长五指锁住,收紧。他心跳加速,嘴唇发干,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窒息的感觉。
“张若君。”安以农的声音沙哑又缓慢,张若君耳朵仿佛被羽毛刷过,外露的皮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没有看到安以农的脸,也就没看到那双黑化的眼睛:对一个把音乐看得很重的人来说,歌手是一个不容许别人侮辱的神圣职业。
“他的手,好烫。”张若君吞咽着口水,只觉得抓握着自己的手腕和脖子的手心极热,热得要把他化开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别侮辱歌手这两个字。”
这句话他说得很平静,但是从张若君这人到他的能力,都被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张若君瞬间回到现实中,一股火压在胸膛里,越烧越憋得慌。
“砰!”关闭的小门被一把推开,这声音惊醒了里面的人,安以农松开手,后退两步,并且若无其事的看向门口。
总经理出现在门口,他的视线扫过贴着墙的张若君,在安以农身上停留。
衣服整齐,也没有不对的痕迹。从现场看,张若君像个受害者,而安以农是个加害者。
总经理伸手轻扯领结,眼神也平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