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士愣了下,她想了想:“我对音乐不了解,不过,如果用香味来形容,大概就是若有似无的咖啡香,混着兰姆酒和香草奶油冰淇淋,当它慢慢转淡的时候,被火烤过的松木香气就突出来。”
“你的工作是调香师吗?”安以农忍不住夸赞,“你不但懂香味,而且还懂音乐。壁炉时光,这首歌的名字。”
她大大方方接受了赞美:“它很好听,歌曲名字也很美。”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系统更是忍不了,直接飘到了安以农面前。安以农却低下头,开始了第二首。
“回家和你说。”他在心里回应系统的疑问。
系统安静下来:“那你要再补偿我一根,不,两根狼牙土豆。”
吉他的弦一被拨动,小小街角就安静下来,连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也被自己的祖父母搂在怀里,安静看着。
是和前一首歌完全不同的感觉,曲式简单流畅,节奏轻快,像是清爽的海风吹过,吹散甜食和馥郁花香营造出的慵懒气氛。
轻快的歌声像飞翔的鸟,声音里能‘嗅到’海水微微的咸味,还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踩着柔软的白沙,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足迹,又一跃而起,生出翅膀。他们跟随海浪起伏,在天和海之间自由翱翔。
听者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大家猜它是什么名字?”
安以农的声音唤醒四周的听众,原来这一曲也已经结束,只是听众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自由畅快的歌声,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猜中了,或者擦个边,我单独为他唱一首,怎么样?”
“真的?擦个边就有专属曲子?”观众来劲儿了,他们可是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唱得多好听。
那嗓子啊,真把人的魂儿都要唱飘了。这要是能专门为他们唱一首……
他们一想到那场面,就觉得美得冒泡。
“这首歌听着就舒服,像是我妈妈以前给我唱的床头曲。会不会是月儿、小白云什么的?”
“我觉得大风就挺像。”连大爷大妈都加入讨论。
“听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干净的白床单,洗干净了晾晒在阳台上。阳台上阳光正好,却情愿整个人窝在被子,被洁净的气息包围着……我猜,‘白衬衫’?或者‘洁净’?”年轻人想出的歌曲名字更文艺。
安以农却摇摇头,略过各种错误答案,他转头看向最前面的红裙女郎。
红裙女人皱着眉,把一个个可以联想的香味从记忆中拉出来:“海盐味、鸭梨香、柠檬的清爽洁净、橙花……如果是我,会为这样的香水取什么名字?……海边漫步?”
“海边假日。”安以农鼓起掌,一边微笑着说,“歌曲的名字。”
女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真的?”
“真的,所以你想听什么类型的歌?”
“海边假日,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红裙女人脸上的严肃再也无法维持,她终于笑了,笑得很好看,“不然你随便唱一首,我再来猜。”
安以农唱了第三首,依旧是轻松的曲调,悠扬的歌声被风送出去很远。
“歌是从这儿传来的?”又有行人被吸引来,挤到人群里。
被碰到袖子的年轻人回头看一眼,又转头听前面的动静,他手里还拿着烤串,却一个没吃,任由其冷却,凝出油脂。
“如何?”安以农停下拨动琴弦的手。
“温暖又惬意,比第一首更甜,像微微化开的话梅糖……”红裙女人照样用了很多香味去形容,甚至像是形容香水一般,分了前调、中调和后调。
“类似蛋糕房?”她猜测。
“很接近了。”安以农点头。
“点心?”她又猜。
安以农终于笑了:“《我们的下午茶》,这首歌的名字。”
红裙女人缓缓梳过自己的头发,好遮掩自己的失态: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伯牙子期的故事只是一种传说。
“我叫宋微,这是我名片。我认识一些人……如果你有兴趣出个唱片,或许我可以帮一点小忙。”她把一张名片交给安以农。
安以农收下名片,发现上面只有名字、联系号码和头衔,一个颇有名气的时尚品牌的部门经理。他只是来这里试试本地人对他声音的接受度,不想吸引来一尾大鱼。
“你的歌,和我们品牌的香水很合。”宋微的话藏着别的意思。
安以农双眼微弯,却没有立刻回复。
“再唱一首,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