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庶子,母亲死因成谜,与大夫人贺楼氏绝对脱不了干系,而镇武侯位极人臣,大权在握深得景帝信任,我们若要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势必会与他产生冲突!”
揽虹阁内,姜离凭栏远望北方的辽阔天地,“大周与北莽大战在即,我们虽然可以凭借军功在大战中崛起,但想要与镇武侯平起平坐,仅凭战场厮杀远远不够,而且时间太过漫长,难道要让贺楼氏寿终正寝?”
“十五哥说的不错,我们若要对贺楼氏发难,父亲绝不会坐视不理!”
姜玄信点了点头,姜时戎是理学大家,最重颜面门风、伦理纲常,庶子与主母决裂对峙,是不会被允许的。
“公子,苏姐姐带到!”
院门外,几名婢女扶着全身瘫软的苏幼贞走了进来,在姜离的示意下,将苏幼贞扶坐在木椅后,带着羡艳的目光,留下几件自苏幼贞身上搜出的暗器,悄然退去。
公子带回来的女子惊艳绝伦,纵观整个侯府,也没有一人能够企及苏幼贞的容颜身姿。
众女婢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离公子一定会将其收入房中,说不得地位还会在初初之上!
经过揽虹阁的婢女精心的梳洗打扮,苏幼贞清尘脱俗的绝世容颜,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一身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秀发用一条淡蓝色丝带系起,脸上未施粉黛,却清雅动人,眉不描而黛,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登徒子,小淫贼,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是花霄道宗主的关门弟子,若有任何差池,师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幼贞无力的背靠母木椅,柳眉倒竖、怒目而视。
“苏姑娘不必多虑,我们兄弟两人都不是见色起意之辈,之所以将姑娘制住,擒到镇武侯府,一是为自保,二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考虑!”
姜离屈指一弹,一缕青烟飞过撞击在苏幼贞的肩膀,异香飘过,苏幼贞原本娇软无力的身躯,瞬间恢复了些许力量,她双手一拍木椅扶手,翻身落地,双手成拳,几欲发作。
“苏姑娘,这里是镇武侯府,你觉得以你区区太极境的武道实力,能够走出几步?”
姜离端起茶盏,轻轻吹气,根本不担心苏幼贞的敌意和杀气。
“就算我逃不出镇武侯府,也要为花霄道的门人报仇雪恨!”
苏幼贞紧咬贝齿,美丽的眸子中散发刺骨的寒意。
之前在木棚中,姜离手起刀落,将三名驱物境同门师兄头颅斩下,这笔血仇她岂能忘记。
“苏姑娘,你若觉得在下的头颅,抵得上千千万万大罗子民的性命,抵得上花宵道宗未来的地位,自可来取,我绝不反抗!”姜离笑了笑。
“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苏幼贞眸光一凝,冷声讥笑:“姜离,且不说你只是镇武侯的庶子,即便你是嫡子,大周朝廷也不会因为你,就对我大罗兵戎相见的,又岂能影响我花霄道宗!”
“为何不可?”
姜离风淡云轻道:“大罗多山地,耕地稀少,百姓困顿,物资贫瘠,常年与我大周兵戎不断,只为占据辽远之地,休养生息,但领土为一国之本,大周岂会轻易割让?
“而今北莽势大,穷凶极恶,同样也是大周心腹大患,朝廷欲保北方边境数十年平稳,北莽、大罗,势要除去其一,不知苏姑娘觉得,我大周应该聚集力量,对哪一个下手呢?”
“大周如何决策,与你一个小小庶子何干!”
苏幼贞眸光闪了闪,虽然出口喝问,但身上的杀气却不那么浓厚了。
北莽与大罗共处北方,是悬在大周头顶的两柄利刃。
这一代的周天子雷霆手段,数次征讨北莽、西域,有横扫天下、一统寰宇的雄心,平定北方边境早已势在必行,人尽皆知。
而今大罗王庭上下,皆惴惴不安,唯恐这尊雄踞中原的上朝天国先拿自己开刀,数月前便已下令,严禁大罗边军劫掠大周,但举效甚微。
军饷不足,大罗边军果腹都难,如何能控?
“姜离自然无权干预国策,但圣上采用的北方三策,却是我献给云乐公主的,圣上已有旨意,预派云乐公主为使,前往大罗商议盟约之事!”
姜离目光炯炯,道:“在这样的时机下,我若被你所杀,只怕会另起波澜、节外生枝,这样的因果,苏姑娘和花霄道宗可能承担?”
“更何况,你们这一次的行动暴露,如此微妙时刻,大罗王又会怎么做?花霄道只怕要迎来一场劫难了!”
“这……”
苏幼贞闻言,心中一沉。
姜离所言句句属实,圣女转世无踪,近些年来花霄道本就处境艰难,若这一次行动失败的消息传回大罗,花霄道必会受到大罗王的严惩,只怕金延宗也会落井下石。
“北莽地处北方,万里莽原,土地贫瘠,但在莽土东境却有千里沃野,适宜耕种,若大罗与大周联手征讨北莽,莽土东境的土地,大罗自然可以占为己有,迁民耕种,两国可获数十年和平时机!
“这对两国而言获益无穷,大周北方边境压力骤减,可以集中力量对付西域诸国,而大罗也能获得大片良田,破解百年窘困之境。”
姜离看了阴晴不定的苏幼贞,又道:“花霄道、金延宗虽是大罗两大宗门,却势如水火,近十年金延宗接连出现两名武圣,压的花宵道喘不过气来,在大罗的地位几乎要被取而代之。
“若这一次盟约,花宵道能够有所作为,或许可以扳回一些局面,因行动暴露而带来危机,也可顺势化解!”
“不愧是镇武侯的子嗣,竟然对我大罗如此了解!”
苏幼贞叹了口气,气势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