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归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待他醒过来时,便觉疲惫又茫然,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他伸手在衣服里侧摸了一把,顿时有些无奈。
其实,他并不经常做这样的梦。
总的来说,他不算是欲求很强的人,过得还算清心寡欲。
上一世他忙着做好太子,这一世则忙着复仇与自保,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也许是因为春天的缘故,让人比较躁动。
叶云归翻身坐起来,暗道幸好岑默不在,否则就尴尬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草草收拾了一番,这才起身出门。
小羊见他起来,忙过来伺候着他洗漱。
“岑默呢?”叶云归随口问道。
小羊指了指前院,那意思在前院呢。
“他去前院做什么?”叶云归不解。
小羊指了指院墙,拿手比划了一番,又做了个防卫的姿势。
叶云归看得一知半解,却没继续问。
这会儿李兆和常东亭都不在,想来那俩应该是跟着岑默偷师呢。
这会儿早饭还没好,叶云归闲着无事,便取了牛筋草来坐在廊下编蝈蝈。
像上次一样,他编的蝈蝈都只有半只,尾巴全都是散着的。
“殿下,您要编多少只啊?”不远处的墩子朝他问道。
“越多越好吧,最好把屋子堆满。”叶云归笑道。
墩子也不知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也没多问,转身又进了厨房。
不多时,岑默和李兆常东亭二人便从前院回来了。
“殿下。”两人忙朝叶云归行了个礼。
岑默则立在廊下,抱臂倚在廊柱上看叶云归编蝈蝈。
“又去练刀了?”叶云归问。
“属下和东亭又朝岑大侠学了几招,怕在这院里吵着殿下,就去了前院。”李兆道:“岑大侠不止指点了我们刀法,还带着我们将咱们这小院的防卫加强了一番,设了几个简易的机关。”
两人朝叶云归汇报完,便又去做新的机关去了。
叶云归抬眼看了岑默一眼,见对方正盯着自己。
大概是迎着朝阳的缘故,他莫名觉得岑默的目光有些灼人。
“你盯着我做什么?”叶云归问。
“殿下好看,还不许人看吗?”岑默走到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根牛筋草拿在手里把玩,“我挺好奇的,殿下被废之后,为何只带了亲随和小厮,没带家眷?”
叶云归一边编着手里的蝈蝈一边道:“我没有家眷。”
“不会吧?”岑默故作夸张地道:“殿下已到了弱冠之年,身边不至于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吧?”
“你不是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吗?怎么不知道我府上有没有家眷?”
“岑某是刺客,又不是说书的,对殿下的内宅之事怎会了解。”
叶云归将手上编了一半的蝈蝈放下,又取了新的牛筋草来,“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宫里就给安排过贴身伺候的人,不过我不喜欢女孩子,既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愿平白耽误人家。”
“殿下也好男风?”岑默问。
他这个“也”字用得很妙,惹得叶云归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那宫里没给殿下安排美少年吗?”岑默又问。
“我在这种事情上不怎么热衷。”
再说了,他一个太子,若是被人传出去狎玩少年,终究是不怎么好听。虽说皇族中好男风的贵族也不是没有,但叶云归从前那服从礼教的性子,是不会允许自己做这种出格的事情的。
少年时,他身边一个宫人倒是自作聪明帮他安排过一次。
不过叶云归并未沾染,而是发了一通火,将人都赶出了宫。
其实,关于叶云归的性.取向,原书中并未提及。
书中给他的篇幅非常少,关于他的少年时期和成长经历大都是一笔带过。
但他的人生却和每个人一样,都是完整的。
有喜怒哀乐,有少年人的烦恼,也有憧憬和惶恐……
“殿下,你如今不会还是童子之身吧?”岑默问道。
叶云归拧了拧眉,心道岑默怎么忽然和他聊这么私密的话题?
不对劲啊!
“满月!”
【小归。】
“我昨晚做梦,是不是说梦话了?”
【不止说了梦话,还有一些其他表现。岑默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叶云归:……
他现在只想回屋钻到那个坑里!
“殿下?”岑默见他满脸通红,忙开口问道:“你不舒服?”
叶云归压根不敢看他,拿着手里编了一半的蝈蝈,起身便回了房,还顺手把门插上了。
岑默立在门外,眼底不由闪过了一丝笑意。
门内,叶云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尴尬过。
想到方才岑默那些看似随意的话,肯定是在揶揄他。
偏他还傻乎乎地认真回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