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在杨远爯的拳头砸在罗夫子的脑袋上前,罗夫子便能给杨轻带去不测。
其实杨轻比罗夫子还高出一截,但身形纤细的她在粗壮魁梧的罗夫子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杨远爯只得举着拳头停在原地,将胸内的怒火生生压下去。
“这才像个当副都将的样子。”罗夫子满意地点评道,像是在点评自己手下不听话的喽啰,回过头重新看向面色如常的杨轻,“要说,还是杨都头沉得住气,这小脸还是那么小巧,看得大爷我心疼……哪像那些人,一个个咋呼呼的,所以他们只能做你的部下,换作我,是决计不会收留的。”
杨轻冷哼一声:“罗都统见军营中枯燥无趣,过来寻个玩笑开,我干嘛要生气呢?”
“对对,玩笑,哈哈哈!”罗夫子恢复了他粗犷的笑声,“杨都头可真是个妙人啊,让大爷我是一见如故,不如这样,你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未待杨轻回复,他好似又想起来什么,拍着脑袋道:“不对不对!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忘了杨都头是个娘们呢?结拜成兄弟肯定是不成的了,干脆,你嫁给我当老婆。不是我自夸,想跟着老子的娘们一大把,但老子统统不放在眼里,睡完就扔,都是些下贱玩意罢了。只有杨都头你,大爷我是越看越有味道……而且你我夫妻二人还可以同骑一匹马,驰骋在沙场上,岂不妙哉!”
在罗夫子放肆的笑声中,他的义子们急忙大声附和,有人甚至建议两人现在就入洞房……
眼见归义都众人又要发怒,杨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众人不可妄动。
而后朝罗夫子正色道:“罗都统寻够玩笑了么?若罗都统只想来寻乐子,恕我不便奉陪。来人,送客!”
“嘿嘿!”罗夫子碰了个软钉子,自己也觉得无趣,“看来杨都头是瞧不上老罗咯,不过无妨,我也未必就好杨都头这口,不过是厌倦了,想尝点新鲜罢了,嘿嘿……好好好,谈正事……”
罗夫子扯了扯他斜搭在身上的甲服,做出要谈正事的模样:“高仁厚让我俩以官道为界,各自把守东西两侧,杨都头为何不遵令行事?”
原来只是这件事……
杨轻暗舒一口气,不疾不徐地回道:“归义都正是严格依照都帅的军令布阵,全部守在官道东侧,并无一兵一卒过界。不知道罗都统何故指责我部不遵将令?”
“嘿嘿!好一个无一兵一卒过界,杨都头还真精于算计啊。高仁厚让你守东,我守西,本意是各人守一半。你倒好,把你的虾爬子些全部摆到官道东侧去,意思是官道你不管了?你明明知道东川军肯定会沿官道逃窜,官道才是防守重点,却放任官道不顾,想让我的青卫营帮你堵上这个窟窿?算得可真精啦!”
“那依罗都统的意思,当如何?”杨轻淡淡问道。
罗夫子拿他粗糙的大手在杨轻身前的案上当中一划:“放心,大爷我这人实在,绝不会占你的便宜。何况你还是个娘们。官道,一人一半,我西你东。”
杨轻摇了摇头:“归义都上下共士卒八百,而青卫营拥众近三千,区区一条官道,宽不足五丈,再分而守之岂非荒唐?青卫营人数三倍于我部,论理也该你们驻守官道。”
罗夫子冷笑三声:“归义都的人都派到哪里去了,难道杨都头还需要我说明嘛?杨都头不亏是个娘们,眼下战事未停,已经开始算计抢地盘了,还想老子来替你搭梯子?想得美!”
“阆州原团练使自杀身亡,导致城防空虚,我分兵去驻守,原也是无奈之举……”杨轻不愿意把话题往阆州上面牵扯,匆匆解释几句后,故作咬牙装,忍痛答应了罗夫子的条件:“就依罗都统之见,官道,你我一人一半。”
为了避免罗夫子起疑心,怀疑自己答应得太痛快,杨轻佯装为难:“归义都毕竟人少,粮草辎重均是有限,要我们守一半官道也可以,只是官道上的防御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