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兵猜不到她此时心里想着什么。
吕兵自己倒是很坦然,明白现在骑马走在中街上无非是个仪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他虽然今身是个阆州人,但却没有任何关于这座城池的记忆,此时骑行在阆州城里,权当做一种休息罢了。
只是在进入城门后不久,看见街边被拉来值岗的张教头,他才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故人的一个问候,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动作。
归义都一行过中天楼后,距刺史衙门已不足五百米,此后的街面上甚至铺上了厚厚红褥。
这些红褥的造价十倍于上好的丝绸,又在街面上铺了三丈宽、足有一里长,耗费甚巨。都是当地豪绅富商出资捐献的,他们为了讨好阆州的新主人,也算是不吝钱财了。
阆州刺史衙门的外墙和大门均被朱红油漆重新刷过了一遍,全然一新。
到达正门时,中门大开,衙门内原有的胥吏和下人们早已恭候在门前,见杨轻一行人到来,忙跪倒一片。
“起来吧。”
得到杨轻的命令起身后,主事的胥吏忙吩咐人燃放爆竹,同时向杨轻禀报府内已清洗干净,随时可以入住。
杨轻点头以示知道,但并未急着进门,先令大姐从主事胥吏手中取过钥匙,再领着亲兵们进衙门把守各处要道,清查一番。
等大姐从衙门内出来,汇报一切正常后,杨轻又回头向吕兵等人打过招呼,才在二姐和三姐的护卫下缓缓步入,象征着她正式入主了阆州。
随后,中门阖上,左侧的角门被打开。
一路陪同至此的本地富商官绅将他们的贺礼留在门外,带着礼单相继从侧门入内,然后等在仪门外,等到传召时才赶紧入堂去拜见……
吕兵只通军事,不擅长也不喜欢这些政务上的俗事。恰巧杨远爯更不耐烦这些琐碎事,将那些前来攀交的官吏豪绅统统打发到杨轻那里去,然后离开了衙门,拉着吕兵等人去城内找酒楼快活去了。
此时城内的戒严已被取消,街面上渐渐恢复了生气,有勤奋的小贩已经担着货架开始摆摊叫卖,两边的店肆都忙着拆去门叶。
吕兵等一行人横行在街面上。
城内的百姓们也识得好歹,都知道今天阆州城换了新的官老爷,所以见吕兵等人是生面孔,又身着武官军袍,一个个满脸横肉,都远远地躲开了。
“一堆堆球囊的玩意儿,见着我们就躲,真他妈没劲。老子又不是青卫营那帮畜生,又不会吃了他们,怕个求!”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引得其余人哄然大笑。
“你懂个屁,他们不是怕你吃人,是怕你去拜他们当老丈人。”
“嘿嘿,想当老子的老丈人,还得看他们的闺女长得水灵不……”
一行人就这样在大街上肆意喧哗,横行无忌。
吕兵知道今天归义都做了主人,大家伙心里高兴,没有阻止他们,只是赶快找了家酒楼进去,免得他们继续在街上放肆,惹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