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照出第一束,朱重八便拉着朱六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弟儿,起来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朱六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了床。他前世可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可时代不同了,现在想吃饱就得拼命。
朱重八已经端来了洗脸水,朱六洗了把脸。
初春的早晨,虽有几丝阳光照射,却也倍感寒冷。
朱重八拿起长枪耍了个枪花,热了热身,就开始一板一眼的照着昨天的招式操练起来。
拼,刺,扎,拦。
招式虽简单,却也被朱重八舞得虎虎生风。战场上拿有那么多花招,一招致命才是取生之道。
朱六照常蹲起来马步,他从来没有习过武,安心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他两练的认真,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可周围早就围满了人,眼睛直盯着他们操练,不时还发出几声喝好声。
忽然,朱重八变换起了招式。
如果说刚刚的他是不动如山,枪招板正有致;现在就是动如雷震。
朱重八扎起马步,腰间用力,手中的长枪突然活了起来,白蛇吐信,转眼便刺出了十余枪。
随着手中枪花的变换,他向前走了两步。长枪刺出的频率越来越快,空!空!
长枪破空而去,只见一点寒芒先到,而后枪出如龙!
“好!”周围的人看得眼睛直发光,纷纷拍手叫好。
朱重八冲他们抱了一拳,便和朱六走到营帐中去。
这时,放饭的汉子推着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昨天踢了朱重八一脚的大汉。
朱六不知道那人是谁,看着装扮,应该是自己的头。
果然,在朱六他们吃着馍馍时,那人才开口说道。
“城里粮食不多,大帅派俺们出城买粮。所有人吃完后,紧步跟着自己的什长。”
队伍快速的集合起来,几百人井然有序的前进着,队伍里没有人闲聊,只听的到整齐的步伐声。
当然,其中还是有点不协调,朱六两人初入军伍,难免会跟不上队伍的行进。
出城后,只见几个标骑从队伍里分离出去。
显然,他们是哨探。
朱六走在乡间的泥路上,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卒,只见他们脸色苦闷,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
朱六心里了然,说是出城买粮,可是银子真的会给乡亲们吗?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这年头,不是你吃人,就是被人吃。
朱六很幸运,他处于有实力的一方,所以可以欺压百姓们来维持自己的生存。
可乡亲有什么错吗?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朱六心中无奈,脚下行走的更慢了。
百户回头望去,也只能苦笑一声,任由他们消极下去。
他何尝想下乡抢粮,可帅令难违,自己怎么可能违反呢?
家里还有老母幼子需要自己照顾。
相比于别人,人们总是偏向于自己。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庄子。
队伍寂静无声,百户挥了挥手,一个大兵纠结的走了进去。
他不敢面对乡亲们的眼神,还记得几个月前,乡亲们欢天喜地的缴纳了今年的赋税。
能不高兴吗?赋税减去了一半,自家剩下的粮食可以让家里不再饿死人。
百姓的愿望很简单,他们只想活下来,特别是在这乱世之中。
毫不意外,大兵给乡亲们轰了出来。愤怒向来用动作更能表达。
百户长叹一声,“跟俺进庄子,任何人都不可私自动粗,奸子者军法处置。每户百姓取一半粮食,不得多取。”
说罢,队伍便开进了庄子里。片刻间,小小的庄子被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