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觉得徐红霞办事还比较靠谱。
这也她从人家从哏都回来后,早早就把那张莫须有的借条给还干净,从而归纳出来的。
郁葱素来见人三分笑,这时候却矜持道“会不会太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这是徐红霞第一次感到杨国祥把家钥匙给她的便利。
只要巴结好郁葱,能给她在晏衔跟前说几句好话,能让她得到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哪怕她多花些钱、多出力都没关系。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几块料子做被套。”
郁葱一离开对方的视线,进了东院脚步就欢快起来。
对于徐红霞的打算,她一清二楚,念在对方最近表现不错,她怎么也要给人家个表现的机会不是?
郁葱一面哼着歌,一面翻衣柜。
扒拉出几大块细棉布,两块蓝白格子的,一块纯白的、一块白底粉色小碎花的。
她抱着自己亲自选的小清新款给人家。
“被套的尺寸是宽一米五,长两米。棉花我一会儿送到村尾,请柳奶奶给做出来。”
“哪用葱姐特意跑村尾一趟?我给葱姐把棉花放柳奶奶那里就行,等被褥做出来我一起给抱过来。”
徐红霞的父母都是棉纺厂的领导,而且又是家里的姐姐,针线活信手拈来,把料子一抖开,眼睛就是尺。
“哎呀,这么多料子可用不了,都能匀出件褂子了。”
郁葱觉得恶毒女配十分上道。
灵光一闪,问道“布拉吉会做吗?”
“会!”必须会。
徐红霞能给郁葱干活,高兴的不行。
“那我再拿块料子去。”
郁葱神色从容的转头,到了东院就连跑带颠的,原地扭了支秧歌。
又一次翻箱倒柜,扒拉块蓝白条的细棉布出来,给人家送到门口。
“等棉花弹好了用白布做被里,其它几块有花纹的用来做被面,这样估计白布剩不下什么。
被套用这块蓝格的,其它的几块看看能做成什么,就做成什么。”
“葱姐喜欢什么款式?”徐红霞可不敢随便发挥。
万一惹怒郁葱,她就不要活了。
郁葱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随手就画出几张设计图,有圆领衬衫和微收腰的布拉吉……
都是极为保守,又不失俏皮,符合这个年代审美的款式。
最关键的就是腰线稍微高了点,能拉长腿部比例,显高、显高、显高!
她讲解了一番,又继续表达了自己的爱好。
主要是她怕表达不清,糟蹋了她那么多料子,虽然都是捡漏的瑕疵品,可也是她花钱买的。
“我比较喜欢小圆领的衬衫、布拉吉、长度要到小腿,不要短的,袖子可以短些,七分袖、或者长袖都可以。
我也知道这些料子肯定不够做这么多服装,你卡着料子做,看能做哪款就做哪款的就行了。”
“葱姐画画了真好,几笔就那么传神……”徐红霞高中毕业,看不上初中肄业的文凭,但见郁葱这寥寥几笔就画好,一看功底就十分深厚。
她徐家的条件在市里也算中上层,自认见过不少帝都、魔都的款式,但都没有能让她这么她惊艳的。
“有劳了,这是找柳奶奶弹棉花的钱,一起给你。”郁葱给了五毛钱,又谢过对方。
徐红霞抱着这些棉花就去了村尾,特意给柳奶奶加钱,要求加急把棉花弹出来。
之后,她带着布料,去了杨国祥的宅院。
这会儿社员都在地头挥洒汗水,一路都没什么人。
据说,杨国祥的前妻和人家跑了,留下的儿子在市里读书,杨家老娘也跟着一起去哏都照顾破相的杨国祥,这阵子家里都没人。
徐红霞撩开缝纫机的布罩,踩着踏板,哼哧哼哧的就开始干活。
虽然,之前她和郁葱有些不愉快,但是她感觉其实郁葱比杨国祥的心胸要开阔多了。
就算郁葱白用她干活,也不给她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她也不会记恨,就当她偿还了之前郁葱的救命之恩了……
郁葱回到厢房,整理着被自己翻乱的衣柜。
这回细棉布的料子几乎用了个干净。
明明她拿了不少,怎么就这么不禁用?
看来还要再去一趟百货大楼呀!
再忍忍,等过了团泊镇中学的期中考试,再去……
那郝校长办事较真,不好糊弄。
就这十多天,她先赶紧读书,努力做足功课,且待她一鸣惊人,用成绩说话,才有说服力。
晏衔捡柴回来的路上,就听社员们谈论大公交来给郁葱送棉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