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谢屿是发小,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关系一直非常融洽。
只是谢屿工作之后忙得不见踪影,而他性格爱玩,满世界乱跑,所以他们这两年不常见面。
一扭头,谢屿身边居然多出一张陌生面孔!
不是他们圈子里的熟人,看年纪也不该是谢屿的同事,要说谈恋爱,那也不太像……
他可太了解谢屿了,这人没空闲更没心思,似乎天生不开窍。
何况,眼前的小美人虽然长相清丽气质出众,但岁数着实小了点。
难道谢屿这个最不像畜生的家伙,悄无声息地变异不做人了?
“我同事的弟弟。”谢屿介绍,“林秋宿,同时也是我老板,最近我在给他做陪玩。”
没管发小听到陪玩二字后如何震惊,谢屿自顾自转过身去,再细心地和林秋宿解释。
“他叫赵居竹,我的好朋友,小时候住我家对面的四合院,跟我从同一家幼儿园读到同一所大学。”
“不过我后来跳级了,比他高几届,变成了他学长。”
另外一边,赵居竹终于消化了信息量,不可思议地嚷嚷。
“之前我打你电话讨论生日,顺带问你出不出来玩,你小子说周末加班,原来在开辟新业务?!”
“以及,陪玩是我理解的意思吗?上次别人喊你带飞你没同意,还说这辈子最不可能伺候人!”
林秋宿好心澄清:“我没有和他双排,只是花钱让他自己上分……”
“喔,他一小时多少钱?我也支持一下兄弟的生意。”赵居竹凑热闹。
谢屿漠然地拒绝:“什么价位都不行,不接单了。”
赵居竹简直要被气笑,诧异:“你怎么卖一次就收手?就图个新鲜刺激是吧?”
“看到那家餐馆没有?”谢屿指了个方向。
朝着形单影只的赵居竹,他说得毫无心理负担,甚至隐约有点炫耀的意思。
“刚才在那里,已经软饭吃过瘾了,没有野心再开张。”
林秋宿:“。”
赵居竹:“……”
怎么感觉他的拽逼发小被调包了?!!
这段时间没见,一生要强的酷哥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是真不要脸,当小白脸当得这么理所当然,居然让弟弟掏钱包。”赵居竹心服口服。
林秋宿想帮谢屿解释几句,被谢屿轻轻地拉了下手腕。
谢屿看向林秋宿,笑道:“某些人孤零零吃晚饭,嫉妒我有金主请客,不和这种可怜虫计较。”
林秋宿顿了顿,从中听出几分得意。
他大概也觉得这件事很好玩,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赵居竹,紧接着扭过头,嘴角已经偷偷翘了起来。
三人走到门口,林秋宿准备离开,却被赵居竹热情地挽留。
对方想让他参加下周周六的生日会。
“你最近是不是暑假?可以跟着小谢一起来捧场!”赵居竹问。
“蛋糕很大,量多管饱,玩累了还包过夜。”
他是个阳光的自然熟,觉得林秋宿合眼缘,还是自己发小的新朋友,那当然可以来派对。
然而林秋宿分寸感比较强,觉得刚认识就去庆生,未免有点不妥当。
可惜在社交上,比起八面玲珑、从小混迹各类应酬局的公子哥,小林同学着实嫩了一点。
几番推拉之后,林秋宿笑着答应下来,有空一定去做客。
这下他才勉强被放过。
与人分开后,他虚弱地倒在车座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倒不是林秋宿不愿意去生日会,而是之前所处的校园环境很单纯,不需要与各路人打交道,养得他性格青涩腼腆。
被爽朗的赵居竹一通闹腾,他着实招架不住这种攻势。
而且,他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刚才自己下意识就往谢屿身后躲,还拉住了这位便宜室友的衣袖子。
也幸好当时谢屿出声拦了几句,否则真是不知道怎么快点收场。
林秋宿思及此,忽地身体一僵,有点坐立难安。
以谢屿臭屁又毒舌的德性,一般来说,事后肯定会调侃几句……
林秋宿屏住呼吸,警惕地、猫猫祟祟地观察了一下谢屿的动向。
果不其然,谢屿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搭在换挡杆上的手抬起来,故意伸到林秋宿这边去。
指尖灵巧地摸索着,继而勾住染有浅浅皂香味的衣摆,故意夸张林秋宿之前的动作,左右拉了拉。
谢屿拿腔拿调地问:“秋秋,就这么需要我啊?”
林秋宿垂下眼,有些咬牙切齿。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请独立一点好不好?不牵着衣角不会开车吗?”
·
生日会当天。
赵居竹的派对时间定在晚上,不过下午就陆续招待客人,从中午就开始问谢屿有没有出发。
林秋宿睡完午觉,晕头转向地从床上爬起来,神游般去卫生间洗漱。
清醒过后,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趿着拖鞋去了衣帽间。
这次的场合有Dress Code,谢屿在穿一套早上刚送来的礼服,高定成衣的扣子从上往下,刚系到中间那一颗。
轮廓流畅鲜明、但绝不过分夸张的腹肌就这么露出来,猝不及防映进了林秋宿眼里。
林秋宿没想到他在换穿衣服,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明明双方同样是男人,却瞬间闭上了眼。
仿佛再多看半秒,谢屿就会气势汹汹找他负责清白。
“前不久谁说成年人要独立的,现在跑过来,准备找我帮什么忙?”谢屿问。
林秋宿本来避嫌地别开头,闻言再睁开眼时,谢屿已经背对着他系好扣子。
昂贵的面料经由高定品牌方量身制作,完美地贴合了顾客的身材,将谢屿本就优越的比例衬得更加肩宽腿长。
林秋宿发现这人貌似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捂得严严实实的时候,形象有几分清瘦,根本看不出来衣服底下还有这么紧实的肌肉。
相比来说,自己就太单薄了!
他闷闷地抿起嘴,别扭地说:“买裤子当时没试穿,有点问题。”
西装裤的款式千篇一律,当时林秋宿已经逛了大半个商场,累得小腿肚不住地酸胀,坐在小沙发上不想站起来,随便指了一件就打包。
没想到今天这件裤子要派上用场,才发现腰围有点宽大。
虽然没有夸张到穿不上的程度,但松松垮垮,多走几步或蹦蹦跳跳就开始往下掉,肯定需要系皮带。
小林同学没有买过这种配件。
谢屿很快会意,翻找出一根合适的皮带,再看林秋宿生疏地摆弄。
可能是在别人的注视下格外忐忑,林秋宿穿了一会,磕磕绊绊愣是做不好。
“你能帮我系一下吗?”他问。
谢屿道:“抬手。”
林秋宿乖乖抬起双臂,以表示这具身体暂时全权由谢屿接手。
谢屿从来没有帮人弄过这玩意,出了这扇门,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没心没肺,敞开胳膊使唤他帮忙。
此时两人面对着面,谢屿竟一时之间有点无措,犹豫了半秒才开始动作。
皮带被慢吞吞地、细致地穿过腰袢,谢屿的指节不小心蹭到林秋宿的腰肢,感受到一点温热的触感。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紧接着,硬生生集中注意力,无视心跳帮忙系好皮带。
松紧正当好,配色与裤子也很搭,林秋宿满意地低头瞧了瞧,语气开心而雀跃。
“谢谢小屿哥哥,晚上我再脱下来还你。”
谢屿听完,耳边嗡嗡作响。
他瞄了一眼林秋宿腰际的黑色细款皮带,它正如有力的臂弯,牢牢箍住少年柔韧的身体。
显露出来的曲线纤细姣好,冰冷的皮革制品在佩戴中染上了温润软和的温度。
……还要还回来啊。
谢屿这么想着,居然萌生出了一种荒谬的、不好意思收下的情绪。
同一个屋檐下,林秋宿活泼地在穿衣镜前蹦蹦跳跳,确定裤腰不会再滑落,再用胳膊肘撞了下谢屿,嘀咕着他们该出发了。
而谢屿挪开视线,不受控制地记起前不久在餐厅,隔壁桌那群无聊男生的对话。
——“诶,他的腰好细啊,是不是两只手就能握紧?”
……是吗?
……好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