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玄孙突然收声,满脸惊恐的看着他,声音都结巴了,“祖爷爷、祖爷爷你的意思是……我摔下去是因为血脉断绝的事情开始出现征兆了?我去,那我岂不是没有几天好活了?”
宿微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反问:“一年之内,必定应验。宿氏血脉断不断绝我都无所谓,毕竟我长生不老,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你嘛……”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宿燃唰的一下就冲进了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王八护符随身携带,这才有了些许的安全感,“我去……这也太吓人了!”
白颂音一脸懵逼的看看宿燃再看看祖爷爷,不明所以。
宿微声单手撑着下颌看戏,他的唇角泛着坏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很快他看了一眼外面,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一种强烈的征兆涌上心头,他的天劫可能快来了。
“我要打坐,别让任何人打搅我。”宿微声对白颂音嘱咐道。
“哦好。”
小白助理已经多次见过祖爷爷打坐修炼了,轻车熟路的答应下来,将软垫放在阳台供他使用,还准备出门买点饮料和晚饭回来,方便祖爷爷结束后享用。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宿微声这一闭关竟超过了预期的时间。
隔天,节目正式直播的日子。
一清早节目组后台就忙的不可开交,要明确嘉宾分组问题,明确第一次直播的节目流程,明确嘉宾们是否已经抵达现场。
第一组到了,第二组到了,第三组也到了,可临近午时最后一组还没到。
“宿燃组呢?怎么还没来?”副导急疯了,就怕出变故,结果还是他最怕的那一组出了问题。
工作人员也很着急:“他们说出了点变故,现在过不去……也没说是什么变故……”
“他们在哪呢?”
“……在家。”
副导演:???什么玩意儿?不会是临时变卦了吧?
眼看距离直播时间越来越近,他急忙联系上顶头上司,将情况汇报过去:“游导,那边不知道又作什么幺蛾子呢,宿燃和他的公司都没有给出准确的说法,现在情况很麻烦,不行先找人救场吧,回头直接追究违约问题!”
游岁正开车往录制现场赶去,闻言眯起眼睛,冷静的问道:“确定他们没来?”
“确定。”
男人的大手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跑车在公路上划出流畅的弧度,他转了个方向,嗓子里溢出短促的笑声,不仅不急还有些跃跃欲试:“换人有什么意思,既然出事了,那作为节目总负责人我肯定要亲自去看看才对。”
越麻烦的事,才越有意思啊。
敲门声响起,是禾衡开的门,他错愕的看着突然上门的游岁,“游导你这是……”
游岁站在门口,手里卷着合同,他看了看手表提醒道:“还有三个小时。”
禾衡的脸色立刻更难看了。
男人推开他直接走了进去,禾衡想拦,伸手又落了下去。
游岁漫不经心的目光在破旧的房子里扫过,视线落在阳台上时却是慢慢凝固。
阳台边有一位盘腿打坐的青年身上,灼灼夺目的容颜被苍白如纸的肤色完全压了下去,冰冷的唇、毫无起伏的胸膛,漆黑如绸的长发柔顺的散在身后,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艳尸。就连阳光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都会被阴暗诡谲所同化。
禾衡在和宿燃争执:“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不能送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小祖爷爷他……他还活着吗?”
是啊,他还活着吗?亦或者,在很久之前就早已死去。
游岁不自觉的被那种诡异的美感所吸引,一步步的朝他靠近。
他俯下身,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美人浓密的睫毛,尝试倾听他的呼吸,但是没有,那人好像真的已经死了。
但游岁却半点没怕,他伸出手抚向美人的脸颊,靠亲自确定他还有没有体温。
一只冰冷纤长的手扣住了他作恶的手腕。
宿微声漆黑的瞳孔沉沉的注视着他。
两人沉默的对峙,一个沉寂冷清,一个无辜好奇。
“祖爷爷——!”
“祖爷爷,你终于醒了!”一群人急忙围上来。
游岁笑了笑:“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宿微声一开口就是有些沙哑的声调,他没太在意,而是伸手抽走了游岁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合同。
游岁配合的松开手,不解他的行为。
宿微声将卷起的合同握在手里,不轻不重的敲在男人的手掌上,像戒尺在打掌心那样,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下,他淡淡的道:“不要随便对长辈动手动脚,知不知道。”
做完这才站了起来,松了松僵硬的骨骼,看着四周担忧惊异的目光,异常冷静道:“走吧,节目不是要开始了吗?”
“哦、好……”其他人这才迟疑的应下来,只是仍旧满脸疑虑,这种情况还能录节目吗?尤其还被节目组的总负责人也发现了。
禾衡迟疑的看向游岁。
游导不愧是行事最肆无忌惮的游导,被打了个手心还被对方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一遍,短暂的错愕后他对这位假死又活过来“长辈”更加好奇了。
“走啊,节目要开始了。”游岁站起来,笑眯眯的配合着:“我的车就在下面,正好一起过去吧……小祖爷爷?”
宿微声随意的应了一声,对那人眼中的探究无动于衷,他走下楼坐上车,只是在四周安静下去后才抽空看了一眼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
阴间直播app,这什么玩意儿?他的天劫呢?他好大一个天劫呢,怎么变成这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