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血蛇是五阶妖兽,实力等同修士的金丹期,这一条又比普通赤练血蛇更为剧毒,如果现在杀起来,他不一定顾得上禾雀。
两人悄然往来路退去。黑暗中,一道看不见的影子在游凭声脚下延伸、拉长,像是恋恋不舍。
“就知道吃。”游凭声在心里批评影蛇。
身边人忽然投来敏锐的目光,影蛇悄无声息缩了回去。
夜尧收回视线。
影子再次浮现,在游凭声脚下张牙舞爪,张大嘴阿巴阿巴。游凭声用力踩它一脚。
“踩什么呢?”夜尧又看过来。
禾雀又跺了下脚:“脚麻,刚才被那条蛇吓着了。”
“没事,它不会追过来。”夜尧声音平静地道,面上却微露狐疑。
禾雀忽然伸出手臂,拉向他的手。两人并肩在隧道里走着,离得很近,夜尧被手上突然出现的柔软触感打断思绪。
细瘦的小指勾了他一下,若即若离,像羽毛轻搔掌心。黑暗中好像格外容易滋长暧昧氛围。
夜尧被烫到似的收回手。
他整理了一下复杂心情,义正言辞道:“禾雀,我不搞断袖。”
禾雀的声音很是无辜:“郎君误会了,我也没想和你搞断袖啊。”
夜尧:?
夜尧扶额:“那你拉我手干什么?”
禾雀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有皮肤饥渴症。”
夜尧:“……”
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病?
他将五个字在舌尖默念了一遍,莫名觉着这种说法有些熟悉。
一回去游凭声就躺到了床上,声音困倦道:“郎君,我先睡了,下次有事我还愿意帮你。”
夜尧觉得有点儿好笑,走这一遭仿佛把他累了个半死,生动地提醒自己他今晚帮了多大一忙。
翌日,夜尧从外间的卧榻上起身时,床上的人还在睡。
他撩开珠帘看进去一眼,少年瘦弱的身体蜷缩着,胸膛看不见起伏,似乎呼吸都比常人微弱。
他走近两步,禾雀便忽然睁开眼。
还是这么警惕。夜尧想起先前他还邀自己一起睡,心说真要一起睡还不一定睡得着呢。
夜尧道:“我出去了,你继续休息吧。”
禾雀带着睡意“嗯”了一声,翻身朝向里侧。
夜尧走后,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足足十二个小时才睁开眼。
不是睡够了,是饿醒的。差点儿忘了炼气期还要吃东西。
偷人气运当然要付出代价,他现在就像被加了一层虚弱疲倦的debuff,如果恢复原来的外表,肤色大概会分外苍白。
活到现在,没什么是游凭声不能忍耐的,更何况这点儿代价跟他所得到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当然,不需要忍耐的地方,他也从不吝于善待自己。比如眼下他不想吃辟谷丹,就懒懒从床上爬了起来。
醉艳天是个享乐的好地方,即使极北冰原物资匮乏,上位者也能享受到集中起来的优质资源。游凭声闻着香气寻到厨房,端了几盘点心和灵果就走。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故作威严的喊声:“禾雀!”
游凭声揣着手继续走。
“禾雀!禾雀!”刘管事难听的声音像是鸟叫。
他对此充耳不闻,片刻后,刘管事气喘吁吁追过来,喝道:“你耳朵聋了?”
游凭声:“什么?”
刘管事加大声音:“你耳朵聋了?!”
游凭声面露疑惑:“管事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你耳朵聋了!!!我叫你你没听见?!”刘管事怒吼,吼完把自己差点儿呛死。
游凭声这才说:“哦,您贵人多忘事。我被扔出去的时候耳朵不是冻坏了吗。”
刘管事:“……”
刘管事忍住咳嗽瞪着他,忽然对他扭出一个笑容来。“禾雀啊,我看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今日正好有个差事给你办。燕师兄正要人服侍,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燕师兄出手最是大方,这差事不知道多少人想抢,还好我帮你揽过来了。”他面上笑容阴恻恻的,“你快去清理一下自己,换件好衣服跟我走!”
扯着嗓子说了半天,刘管事嗓子冒烟,得意洋洋等待他露出恐惧表情。
就听游凭声慢吞吞开口:“啊?”
“管事大人你再大点声?”
刘管事气了个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