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之的咳嗽在关门的那瞬间, 就奇迹般的不治而愈,然后轻轻一推,便将着急万分,掌心已经抽出根系的晓乐给推开。
晓乐迷茫地看着他, 一脸困惑:“不治了吗”
沈逸之的唇角露出一分浅笑, 目光柔和, 声音带着一丝哑意, 轻轻地问:“怎么治”
怎么治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太奇怪了,还能怎么治,按照老样子呀
晓乐虽然没回答,然而他那张可爱的脸上,那微微瞪大的眼睛便已经表明了答案。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一贯的没心没肺。
沈逸之敛下笑容,眸中的光淡去, 拉平唇角说:“不必了。”
咦
晓乐惊讶了一下:“为什么啊你伤得这么重, 明明能好的, 干嘛遭那个罪”
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三个字:“习惯了。”
这是什么破习惯晓乐简直了,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沈逸之的不高兴。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伤患情绪低落是正常的, 晓乐于是哄道:“可那么重的伤,万一中途恶化了怎么办每次看着师兄你痛苦的样子,我跟你一样难受。”
沈逸之闻言视线瞥过来:“心疼”
晓乐重重地点头:“心疼。”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还强调了一下,“很心疼,可心疼了”
这直白的话似乎终于取悦了沈某人,他回忆起方才晓乐那份失态和紧张,唇角又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看着眼前少年毫不掩饰的关心,眼里终于浮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没有隐藏住,被时刻注意他的晓乐抓了个正着。
瞬间豁然开朗,云销雨霁,霞光满天。
沈逸之原本就长得极好,这一笑,直接撞进了晓乐的心口,让他心脏一颤,惊艳的同时,看直了眼。
“二师兄,你应该多笑笑,可迷人了”
晓乐直勾勾的眼睛看得沈逸之不禁加深了笑容:“喜欢”
“喜欢啊特别的温柔,杀伤力十足,毫不夸张地说能让人飞蛾扑火,甘心醉死在你的笑容中。”
如此大胆孟浪的话,若是旁人说便是无礼的冒犯,可从
晓乐嘴里吐出来,却如此的真诚,让沈逸之的胸膛中充斥着暖流,酝酿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忽然很想就这么问问面前的呆小子,我若一直笑,你可会真的飞蛾扑火
思及此沈逸之不由地耳根发热,心跳如擂鼓,这个念头如何压都压不住。
只是阴差阳错地亲吻数次,于晓乐而言,不是意外便是无奈,毫无任何杂念,不掺杂一丝暧昧。而他却逐渐沉沦,渴望更多。
这样想来,临到嘴边,却又因为怯意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他喉咙发紧,只能这么直直地望着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睛,希望能够找到一点勇气。
沈逸之的目光有别于平日的清冷,温柔里包裹着一股热意,慢慢地融化出来,透过晓乐的眼睛直烫他的心底。再没心没肺他也感受到其中别样的意味,他不愿多想,可诚实的心脏猛然躁动,带动全身的血液迅速流动,这份变化让他害怕。
晓乐终于抵挡不住移开了眼睛,似乎想要缓解周围奇怪的氛围,然而思绪好似破笼的鸽子,满天乱飞。
屋中忽然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沈逸之见此,那颗紧张的心微微放松,至少,面前的少年并非真的无知无觉,应有所感。于是他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气唤道:“乐乐。”
这个称呼,明明在林烨的嘴里再正常不过的昵称,可忽然由沈逸之叫出来,低沉地回荡在耳边,让晓乐有种抬手捂脸的冲动,耳根的红色瞬间弥漫到了整张脸。
要命,刚才对自己笑成那样,现在又这么温柔地喊小名,晓乐的灵魂都想离体飘起来。
即使母单多年,毫无实战经验,晓乐也能预感到沈逸之接下去要说什么。只是他发现那颗强大的心脏似乎有些抵挡不住,只能弱弱地应了一声:“二师兄”
沈逸之抬起手放在晓乐的手背上,轻轻握住,明明这个力道不重,可后者却挣脱不能。
沈逸之终于道:“若上天之意,我沈逸之所遭之难是为了能遇到小师弟,非苍天不仁,而是垂青。”
晓乐闻言一双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
“若是能留师弟在身侧长相伴,便刀尖火海,九死一
生,也舍命相护,甘之如饴。”
说,说出来了
晓乐呆呆地望着沈逸之,心脏噗通噗通跳。
沈逸之的眼眸流泻出深情来:“乐乐,你可愿”
林烨几乎如电影慢动作一般,将山谷中沈逸之如何天降,奋不顾身,晓乐又是怎样感动,情难自持,一寸一寸,放大每个细节,增添了无数脑补的内心独白,跟骆清清和陆江河描述清楚。
力求哪怕未曾亲眼所见,也如身临其境一般,荡气回肠。
说完,骆清清深深吐出一口气:“原来如此,多谢林师叔解惑,你讲的实在太精彩了,比外头说书的还好。”
林烨闻言扯了扯嘴角:“过奖。”谁让你俩是妄墟崖的弟子,可不得打好关系嘛
“林师叔,你的住处就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增减的请告诉我,无需客气。”陆江河领着林烨到了一出屋舍,推开了门。
林烨回头看了一眼,不禁问道:“乐,我是说晓乐住哪儿”
“小师弟的住处在逸之边上。”
林烨目测了一下距离,接着转头看向了陆江河:“这也太远了吧”简直是一排屋子的这头到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