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霍秦是个低调拍高逼格文艺片的导演，而实际上，他还参与影视剧制作。

最初拍电影，他还是大学生，是家里赞助了第一笔资金，虽然为人称赞，可实际入账却并没有收回成本，以赔钱告终。

那几年市场不景气，霍秦却用手里全部资金成立了影视制作公司，在吕良的建议和协助下，出品了几部当时流行的电视剧，资金渐渐回笼，也开始有了起色。

然而霍秦偏偏又跑去拍文艺片。

名义上吕良是正艺影视的掌权者，实际上霍秦持有正艺最多的股份，如果真论起来，霍秦的话吕良又还得听，所以霍秦当时要去拍电影，他还是把好不容易赚的钱拿出去给少东家花。

结果可想而知，得奖是得奖了，扑街也是真扑街。

那时吕良的辞职信都已经打好了，霍秦又回到公司，找他制作电视剧。只不过霍秦开始有想法，按照他的要求，吕良觉得肯定还得赔。没想到最后还赚了，不仅回了本，还捧红了一批新晋小花和小生。

然后有了资本，霍秦又找他要钱拍文艺片。

这几年，每次霍秦来找他要钱拍电影时，吕良都要把辞职信拿出来看几遍，日子过得像过山车，起起落落好刺激。好在市场好起来，霍秦的电影从小众口碑作品，变成了高水准大导演佳作，已经不赔钱了。

而电视剧方面，霍秦的标准还是过于理想化，每次跟他讨论电视剧吕良都觉得公司要垮。幸好霍秦并不执拗，两人在不同理念的碰撞下，总能求同存异找到一条大家都满意的方向。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带领公司磕磕绊绊走到今天，坐稳了行业中的翘楚位置。

到了现在，吕良不求别的，只求霍秦能踏踏实实地顺应市场，适当降低一点格调。于是吕良看霍秦的眼神，充满了老父亲般的慈祥。

“吕叔。”霍秦叫吕良为叔，其实吕良也只是比他大十岁而已，长得老。吕良瞄到霍秦带来的林宇浩，微微放了心。

林宇浩他认识的，口碑不错的编剧。

吕良：“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啊吕叔！”林宇浩自来熟地笑道：“我都想你了。”

几个人在会议室里寒暄，其实就是吕良跟林宇浩互相吹捧，霍秦在旁边查看公司最近的项目，冷不丁看到周文煦的名字，打断“虚伪”的两人，问：“这个剧下个月就开机了？”

吕良扫了一眼：“对啊，有什么问题？”

林宇浩也凑过来看，看到编剧名字：“哟，这不是最近那个小抄圣手吗。”

霍秦没怎么迟疑：“这个项目不做了，撤资。”

“哈？”吕良瞪着眼：“你疯啦？下个月就开机了！这时候撤资不就打水漂了？”他苦口婆心地解释：“我知道你们看不上这个人有黑历史，但是我们前期已经投入了很多资金，是项目启动以后，他黑历史才爆出来的，我们也很尴尬啊！这部作品我们做调研了，不在黑名单里。要我说咱们趁热度赶紧拍了，至少我们在制作水平和演员阵容上绝对是精品，总得把成本捞回来吧。”

霍秦：“但是会败路人缘。”

吕良没听出霍秦的画外音：“那也是败演员的路人缘，我们赚钱就好。姜成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目测票房不会差。他们前期找咱们合作被你拒绝，现在憋着劲儿打正艺的脸呢。”

“那也不能牺牲节操吧？”林宇浩是站霍秦的，他刚才把剧本样本翻了翻，讽刺道：“况且就这个质量？会被观众骂死的。”

“有节操收视率就高吗？”吕良还在尽力争取。

“至少我们有口碑。”霍秦霍秦合上电脑，盖棺定论：“我们是要做出真正优秀的作品，以前我们能靠好作品在市场里存活，现在或以后，我们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大。而他们……”霍秦看向吕良：“别人夸我们的时候，总要有人提供反面素材。”

吕良：“……”

心好累，不想说话。

霍秦笑了笑，缓和气氛道：“不过我知道吕叔你的意思，我们总是要赚钱的，这次由我来，你等着查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