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维靠在沙发背上,点燃了第二支烟。周围的人都安静站着,等着潘维先挑。五色的彩灯在顶上旋转着,音乐被关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坐在沙发中间的潘维身上。
“等我干什么。”潘维笑,低头的时候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他手指夹住烟,“随便挑,留一个给我就成。”
挑了人,其实活动也就进入了下半场。
潘维其实仍旧没什么兴致,洗了澡之后自己坐在窗户边看景。
那个小男孩儿长得的确很漂亮,他也相信他很干净,可潘维却还是连碰都懒得碰一下。
男孩儿很乖巧,也还很青涩,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给他剥桔子。
“到这儿来多久了?”潘维接过他倒的水,抬了抬眉毛,问。
“一个月。”他很老实,低着头。
“弯的?”潘维架起了腿,审视着面前的人。
男孩儿听到这个倒是笑了,露出一小颗虎牙:“没什么弯不弯的,没差别。”
潘维挑高了眉毛:“哦?”
“大家都是一样的啊。谁喜欢我我就跟谁,没什么区别。您不喜欢我,我是男是女也没差别啊。不是么?”
潘维眨眨眼,笑了:“你去洗澡吧,等会儿早点回去。”
男孩儿放下手里的橘子,点点头转身走了。
是男是女没差别…吗?可我想了二十几年的可爱善良的能给我生孩子的老婆,突然变成了一个比我还高半个头的冷面呆子,还是个男的。
还不喜欢我。
潘维想想就有点委屈。
今天A大校庆,请他回去做了个演讲。他从小礼堂出来就看见了傅锦之。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看他进了小树林,潘维就干脆绕远去了旁边的停车场,把车开出来等着。
他就是还想看看,傅锦之和徐若安能折腾出什么来。
没想到就看到了那一幕。
余情未了。
等了十年的前男友终于回来了,他估计得高兴疯了吧。
今天晚上应该是个销魂的晚上,潘维靠到落地窗上,手机放在手里旋转着。
他的牙龈有点儿出血,潘维伸出舌头舔了舔,给自己倒了点酒。
那他还就偏不让他们如愿了。
潘维一口抿完酒,打开手机拨出了傅锦之的电话。
“喂?”
傅锦之接起来倒是很快,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声音沙哑。
“哟,傅医生啊。抱歉打扰你了。”潘维看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今晚还开心么?”
傅锦之没有说话,两边都只剩下静静的呼吸声。
“您钢笔还在我这儿呢,前男友送的,落我这儿总不大好。这物件儿也贵重,寄丢了我可承担不起,不如这样,您什么时候来我这儿取一趟?诶哟对了,你看我差点都给忘了,你车还在我家门口呢。再不乐意见我,也还是过来一趟呗?挡路了。”
“我会过来的。”先是不间断的一阵咳嗽,傅锦之才开口,带着厚重的鼻音,“过几天。”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潘维一听就听出来了。
想问一句你是不是感冒了,他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他亲近到可以关心的程度。
装作冷淡地哦了一声,他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