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干净,收拾得一尘不染。门口的小毯子上只放了一双鞋,傅锦之的。
傅锦之这儿的陈设很简单,白墙上是一副巨大的桥梁设计草图。客厅里没什么东西,一张茶几一个组合沙发,在沙发处铺了张灰色的地毯,是时兴的性冷淡风。
但潘维估摸着傅锦之也无所谓这个潮流,就是不大想装修。
个懒人糙汉子。
嗤笑了声,潘维无奈地叹气。
潘维进了门,连家里的摆设都看了一圈儿之后,消了点气,才突然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手搭到了门口的柜子上,摩挲了摩挲。
“傅,傅锦之?”没脱鞋,潘维小声喊了喊,揪住了自己的衣角,伸头探了探。
要是没人自己要不就溜了算了吧?找人把锁换回来就得了。
趁着在气头上冲进来一鼓作气解决了所有事情,潘维到现在冷静了才开始觉得不大妥当。
“恩?”就在这个时候,潘维的左手边却突然传来了回应,是傅锦之的声音,虽然轻却不难辨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潘维抑制住自己转身就想逃的冲动,硬着头皮恩了一下。
毕竟卸了人的门,还是要给个交代的。
男人,不能怂。
“柜子里有拖鞋。”傅锦之适时地提醒了一下站在门口尴尬的潘维,带着点咳嗽说完了这句话。
换上鞋走进去,潘维就看见傅锦之穿着睡衣坐在楼梯的低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 。
潘维站在楼梯几米开外看着上面的傅锦之,攒起了眉:“不是,你在家你干嘛不给我开门啊。”
“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傅锦之又咳了声,托起了腮,眯着眼睛笑,长腿放在两阶台阶下,深灰色的棉质睡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温暖。
他这两天醒醒睡睡,烧虽然是退下去了,但仍旧不很好。半夜的时候没睡着,他就醒来吞了半片安眠药,之后一直睡得很沉,等终于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自家门的时候,那敲门声就消失了。
穿了拖鞋下床起来,还没走到客厅他就听到了有人在捣鼓自家门锁。
第一反应是遇上了小偷,傅锦之转身拿起手机想开机报警,皱着眉头一只手抄了旁边的网球拍往门边走。
走了两步却听见了门外的对话。
“这真是我的房子…户主是我媳妇儿,傅锦之,28岁,医生,你要照片我都能给你看,你叫物业也行…”
是潘维的声音。
上次偶然听到他和别人说话,自己还是刚处上可粘人的人的,现在就变成媳妇儿了?
一步登天啊简直。
傅锦之有些讶异,却还是捂着胸口笑着忍住了咳嗽,放下了球拍,干脆就坐到了身后的楼梯上,静静听着外面的人捣鼓他家门锁。
说实话,从A大出来之后他其实根本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再次见到潘维,坐到了楼梯上之后他甚至都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高烧后的幻听。
听到门锁被卸下潘维接过钥匙的动静,傅锦之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件礼物拆到了最后。心跳慢慢开始不可抑制地加速,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若擂鼓。
傅锦之觉得自己就像是小时候看过童书里的秘密花园一样,这些年来所有的欢欣愉悦,痛苦无措都被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围墙里,直到有人终于在泥土下找到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他眺起眼睛,他看我浑身美丽。
傅锦之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在的潘维,咧开嘴笑得明朗:“你,担心我?”
“可闭嘴吧你。”潘维本来承认的话都要到嘴边了,看到傅锦之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突然觉得莫名不爽,我担心你这几个字在嘴边溜了一遭又吞了回去,“我这是担心您跟徐若安度蜜月去了,这两天他人也不见了,我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