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男人看向她的脸,再看向她到身上玉佩。
孽缘的最开始,沈重霄把她错认成了拥有同款玉佩的白月光。
很不凑巧,她和苏漾漾不但玉佩一样,而且在很多细节上都对得上。
林溪也很难不对沈重霄有好感。他和自己在战场上见的男人都不同,不但长得好看,救人时身手也很潇洒。
他身上还很香。
沈重霄问她,是不是京城林家有关,她点头。
沈重霄又问她,有没有学过医的时候,她继续点头。
也不算说谎,林溪跟兄长学过辨认值钱的几味草药,方便卖给医馆。何况她还学过仵作。
那时兄长还未死心,自认为长兄如父,对每天不是练剑,就是上山打猎的妹妹颇有微词。
说她刺绣不行,至少要把厨艺练起来,这样以后也方便说亲。
林溪点头问,你意思是抓住男人心就必须抓住胃。
见兄长点头,林溪便跑去跟着仵作学解剖验尸。
左手抓住了心,右手抓住了胃。
兄长知道后头痛了一晚。此后便很少再给她建议了。只是坚定了去考功名的决心。
林溪不是故意跟兄长对着干,小地方就业机会少,仵作算是朝阳行业,还是事业编。
只不过那位赵仵作不仁义,喝了她几瓶酒,最后却推荐了他自己侄儿入职。
她和沈重霄已经见过了。
也就是说,剧情已经发展到,沈重霄察觉自己认错人,正和“正牌白月光”苏漾漾,你侬我侬。
她这个女配明日抵达京城后。因不能接受因处处不如女主被讥讽,男主突然冷漠而开始黑化……
毕竟按照书里逻辑,沈重霄只不过短暂认错人、爱错了人!他当然没有错。
女主能在众多对她深情的备胎中选择男主,就已经是对男主最大的救赎。她更没有错。
从始至终错的都是她这个不肯放手、不肯认命而黑化的恶毒女配。
既然生出了不该有妄想,合该落得全家被杀的下场。
对此……林溪不想说话。
战场那么多人都死了,她却每次都活了下来,难道会是因为心慈手软?
奔波这么多年,她来京城是想过好日子,可不是来陪他们胡闹的。
马车停在路边小憩,仆从纷纷拿出干粮果腹。
单武轻扣车窗,询问道:“大小姐,这里离京城还有三十里地,不知道是去客栈休息,还是连夜进城。”
“能赶得及进城吗?”
“戌时五刻关城门,应当可以。”
林溪没有犹豫:“那继续赶路吧,入城后再好好休息。”
单武应声说好,心下松了口气,他也盼望能早点入城,避免节外生枝。
他会询问,是考虑到大小姐风尘仆仆赶路一天,留宿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上午去林家拜见长辈能更体面。
没想到大小姐根本不在乎,比他更不拘小节。
单武能被国公爷派过来,不同于他粗犷的样貌,他做事十分细心。
来京城的这一路,他对这位流落在外的大小姐,算有了一些初步了解。
他向来被国公爷夸赞有主见,这次倒觉得不好说。
不好说,一个流落在外的小姐,竟有几分国公爷年轻时的风范。
不好说,这对于一个闺阁待嫁的在室女,是好是坏。
过了城门,马蹄继续“哒哒”不停,转眼到了京都繁华街道。
天色已暗,桥上人头熙攘,路上有各色小贩叫卖,酒肆酒楼灯火照天。
前方围了圈路人,似有事发生。
道路拥堵马车过不去,只能被迫停在一边。
单武去查看情况,片刻后便过来回禀:“前面有人起了争执,还有就是……二公子也在。”
他几句话便说清了大概经过。
要论起来,他们姐弟的父亲并非林家嫡出,而是妾生子
她爹当年只是林家不受重视的一个庶子,娶了个普通妻子。
谁也没想到,这个庶子娶回来的妻子,却有个相当厉害的大哥。
凭着军功步步高升,最后成了大权在握的英国公。
如今虽然夫妻虽然早已过世,但林家这些年能顺风顺水,便多有依仗英国公这个靠山。
国公爷无妻无子,林彦是他唯一的外甥。
有这层关系在,林彦虽然父母早已不在世,但在外面却比林家嫡出几位公子还有面子。
他年纪小,身边聚集的又全是吹捧之人,性格养得跋扈骄纵,从小便喜武不喜文,只对纵犬扬鹰诸般玩耍推崇。
国公爷常年打仗不在京城,林家同辈的人,便常拉林彦当大旗胡作非为。
如今他小霸王的名声倒是有大半这些人的功劳。
今天本来是林家一位表少爷与人起了争执,拉了林彦来当出头鸟。
他们竟把那人绑在树上,当众羞辱奚落,引来路人驻足围观。
还有机敏的商贩见这边人多,特意跑来叫卖兜售瓜子。
又是人又是推车,乱成一团,路就被堵住了。
林溪抬手撩起车帘,一眼便看见站在树下的少年。
黑色的靴,一身黄色衣装,高高束起马尾,剑眉凤目肆意张扬。
“人模人样的,看不太出来他脑子这么……小众。”
单武:“……”
你是说他蠢吧。
林溪回忆了下熊孩子在书里的结局。
被爱慕苏漾漾的病娇男配锁住琵琶骨当药人,天天被灌毒药,饱受折磨,想死都死不了。
思及此处,她看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
毕竟他们都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