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露台,闻时野正在接电话。
青绿的龟背叶遮挡住男人遒劲有力的脊骨,极净的玻璃折断了光束,给人以一种遥远的感觉,捉摸不透。
容舒望看了几眼,不愿再看。
他靠着椅子,身子往后仰着,小臂随着重力搭在眼前,压得眼周泛起的微微酸涩。
“哎?我哥呢?”闻安澜抹着护手乳出来,容舒望正在闭目养神。
容舒望睁开眼,示意门外露台:“外面接电话。”
“哦哦。”闻安澜收拾小包,“吃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走了,不知道苏叠付钱了没有,他不会故意喝醉然后溜了吧……”
容舒望笑了笑:“这个餐厅是他家名下的。”
闻安澜:“啊?”
容舒望:“刚刚餐厅经理喊他一声少东家。”
“牛哇。”闻安澜哇哦一声,闻时野刚好推开露台玻璃门进来。
背后是暖融春日,男人却肃寒如坚冰。
容舒望敏锐地觉察到什么。
不到两分钟,他就回来了。
这么快么。
容舒望心湖微动,没往深处想,毕竟闻时野之前和自己打电话也就两三句。
闻时野走过来,眉心聚拢,常年皱眉不笑,实际上他身边的人都很难分清他有什么心情变化。
比如从洗手间回来的闻安澜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哥的电话打完了?你那我们走啦。”
“嗯。”闻时野转向容舒望:“我送你。”
容舒望展臂穿上外套,动作流畅又利落:“不用,我坐安澜的车去工作室,还要给她试试衣服。”
闻安澜提着包包:“可舒望哥,我今天没开车啊……”
闻时野手插兜,目视前方:“刚好,我送你们。”
容舒望默了默:“你今天喝了酒。”
闻时野眸色很深,而且眼神略有深意:“可以开自动驾驶模式。”
容舒望:……
很好。
他再次因自己缺乏abo世界的常识而感到格格不入。
上了车,容舒望靠着后座,车窗半开,微风窜入车内,带来外面的的行道树的香甜花香。
闻时野则不免想起方才陶凌的那通电话。
陶觅水是个聪明的女人,陶凌看似没有继承她半点精明,实际上城府颇深,否则怎会把闻适之哄得团团转。
陶凌电话里除了问他什么时候去看他外,言语间都在暗示让他联系经纪人的事。
那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微抬眼眸,闻时野看向后面欣赏窗外风景的容舒望,缭乱的思绪渐渐沉缓。
闻安澜和容舒望聊天:“舒望哥不考虑学车么?”
容舒望看窗外车水马龙,掌心抵着右下颌:“之前忙着工作室的事情,一直没时间考交通证。”
闻安澜撇嘴:“那个交通证就离谱,我考了十五次才过,前面每回就差那么一两分。”
容舒望被逗笑了:“等日后得空了,学车就提升日程,不然以后自己一个人还真不方便。”
车速平稳,到了工作室楼下,闻时野没进去,他人坐在车里,看着容舒望那边下车。
“晚上过来接你们。”
“好。”闻安澜接话很快。
闻时野视线转移到了容舒望身上,容舒望耸耸肩,以示默许。
看闻时野的车消失在眼前,容舒望心情莫名有些微妙变化,容舒望将其归属于摆脱习惯的戒除反应。
而搅碎坏心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使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所以还得搞事业。
九黎国际时装周每年四月开办,主题不同,去年主题“青涩”,至清工作室凭借一系列浅色系设计礼服,营造出春末夏至的感觉,酸涩中带着缕缕清甜,一打成名。
至清工作室今年也接到了邀约。
容舒望在办公室改了许久的衣服,细节上面也思酌了许久,还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想到家里的手稿,他叫车折回到了公寓。
一来一回,一个小时时间都在赶路。
看来还真要早日学车。
出租车上的容舒望拿出手机:礼服准备好了么?
齐助回得快:好了!不过安老师觉得有个地方可以改进。
容舒望:发我看看。
不等齐助发来,安简直接上线。
安简:舒望,我把图发你,就是这个标注了的地方,总感觉有些空,要不要别上T形十字章?
容舒望:前襟空着的位置准备别花
安简:花?那选什么花?
容舒望:还没想好,要先看模特怎样。
安简:也不急,那这次的时装周,我能一起去吗?
安简:【拜托拜托. jpg】
安简之前作为独立设计师,要弄到时装周的票很难,她馋这些实在太久了,奈何只能在星网上看。
容舒望笑笑:当然,大家一起去
安简:多谢老板,我一定当牛做马,努力工作!
不只安简认真工作,王甄现在看剪辑看得嘴角起泡上火。
剪辑片的前面都很妙,嘉宾各自寻礼物,个个都惨兮兮的,拉下神坛的普通生活才会让观众感兴趣,王甄深谙这一点,也一直拿捏得很准确。
只是看到后面,王甄放下养生保温杯。
“滤镜记得再开大点,霍老师都黑成这样了。”
“嗯嗯。”工作人员赶紧标记下来。
过了片刻,王甄再次骂骂咧咧。
“滤镜怎么开的这么大?舒望都过曝了。”
“……”
工作人员恨不得摔了鼠标:“王导,霍老师和容老师肤色反差太大了,两人一同框,一黑一白,不开滤镜的话,霍老师的肤色有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