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任我行朝他伸出手:“得,我就直接告诉你嫂子,以后这方面,少替你操这个心。你以后要是想找了,你再知会我俩,行吧?”
“行……谢谢哥。”
两人吃完饭回了局里,谢琬进办公室的时候,詹素华和樊家悦正凑在电脑前看着什么,谢琬走过去:“看什么呢?”
“回来啦谢哥,”樊家悦和詹素华一左一右给谢琬让出个位置,樊家悦道:“这是长飞小区门口的道路监控,”樊家悦朝着屏幕一指,“这就是正义市民沈先生和超市老板说的那辆黑色速腾。昨天早上,和咱们监视储光耀的人前后脚到的长飞小区。”
“谁前?前多少?”
“我们前,我们的人昨天早上七点多把储光耀送回去之后就没走,黑色速腾是我们到之后十分钟左右到的。到今天上午十一点多它开走,一直停在一个地方没动……真的和我们差不多,监视别人似的。但我们偶尔还下车上个厕所的,我看他们像是连上厕所都在车上解决了。这帮小偷,不简单啊。”
詹素华在一旁道:“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监视储光耀啊?一天前,我们也不知道储光耀有重大作案嫌疑吧?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监视了所有的嫌疑人,还是只监视了储光耀啊?”
“好问题,”谢琬道:“一会你排查一下其他几位嫌疑人家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车辆出现,有,说明这帮小偷和我们一样广撒网,如果没有……说明他们一早就盯死了储光耀,知道他和董良工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和董良工很亲近,我们费尽心思查到的东西,他们一早就知道。所以在昨天早上,他们就一门心思盯上储光耀了。”
“成。”詹素华应道。
“车牌呢?查到什么了没?小偷呢?在哪消失的?”
樊家悦摇摇头:“套/牌/车。车的去向还没找到,交警那边在跟,小偷最后消失在了长飞小区三条街外的监控盲点里。再找就难了。”
刘鸣这个时候从办公桌抬起头来:“谢队,当时在民宿里所有人的个人信息,算上老板一家三口,一共五十五个人 ,全都在这了。里面有八个未成年,其中有三个不满十岁,两个满十岁不满十四岁,三个满十四不满十六岁。哦,还有一个人有前科。盗窃。”
谢琬隐隐有一种预感:“叫什么?”
“傅小刀。六年前因为盗窃被判了四年,最后实际执行了三年零两个月。”
“排除掉体力上基本上没可能杀害董良工的五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还有五十个人。”谢琬举起文件,看向办公室里已经开始发出哀嚎的众人,“……开始吧。”
谢琬把手里的任务分给其他人,分到最后,剩在他手里的文件里,最上面的那份就是沈潭秋的个人信息。黑白打印下,沈潭秋的证件照显得有些模糊,但是依旧能看出他英俊不凡,不过即使是在证件照里,他的微笑似乎也显得很勉强。谢琬觉得沈潭秋一定不怎么长皱纹,他从来都不笑。
沈潭秋的个人信息干净而简单,学历是高中,个体经营者,没有犯罪记录,也没有被治安拘留的记录,驾照都没被扣过分。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公民。
谢琬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正犹豫着要不要跟沈潭秋联系一下,谈谈他要跟云中港口的职工问话的事,左琛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谢琬抬眼看向他,开玩笑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会是路上又看到哪家好吃的小馆子,磨洋工去了吧?”
“谢哥,瞧你说的,我是那样人吗,你是不知道,我遇到的事有多奇葩。”
左琛给自己接了杯水,灌了两口:“我到那酒店,跟前台说我要查监控,前台说等等,她们帮我找,但是吧就在那给我装相,一个假装鼓捣电脑,一个就鬼鬼祟祟打电话去了。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就催她们赶紧给我调监控。她们还是拖拖拉拉的,说要等经理过来,我也不可能钻进前台里跟两小姑娘抢电脑吧,那个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这酒店跟凶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跟我拖时间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詹素华道:“诶呀你别卖关子了!”
其他人也都催着左琛赶紧说,谢琬道:“保护隐私?觉得你是来查出轨、找小三的?”
左琛的背一下子塌了下来:“哥你这样真挺没劲的……”
左琛不满地哼哼了两声,说:“对,就是谢哥说的这样。这爱琴湾,是个五星酒店,本来就各种规矩、条条框框,然后呢,你们也懂得,肯定有不少人——还是有钱人、有地位的人、有头有脸的人,来这开房。所以这开房信息啊,酒店都是严格保护的,我估计,以前肯定发生过不少精彩的戏码……那经理,当时可紧张了,甚至还怀疑我是个假警察。”
“然后呢,我确认完董良工和储光耀开房的监控,我又想确认一下其他时间董良工在爱琴湾住宿的监控,又是一顿扯皮,一来二去,这不就耽误时间了?”左琛从他的零食柜里掏出一包薯片,“我连饭都没吃呢?谢哥,你可误会我了,我的心受伤了。你得补偿。”
“行,补偿你,等这案子了了……唔,给你做个大的抹茶戚风夹心乳酪蛋糕,好吧?”
左琛眼睛一亮:“好好好好!”
“现在先说说你的成果。查到什么了?董良工有和其他人去过爱琴湾吗?”
“有,怎么没有,”左琛掏出手机,“董良工在爱琴湾也是会员,还是黑卡会员,豪华大床房开过几十次了。但是酒店只保存近一个月的监控,这一个月除了和储光耀来的那一次,他只开过一次房,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监控拍到了,喏,长这样。”
谢琬一看就认了出来:“我记得他。他也和董良工一起去过云中港口,他叫什么名字?”
左琛摇摇头:“不知道。酒店没登记他的身份信息,因为董良工是熟客……当时两个人又……看上去挺着急的,大家懂得都懂,所以……唔,那个,”左琛说到这里,有点丧气:“前台就只登记了董良工一个人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