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沉默了会儿,看向强吉,强吉垂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继续试图套话:“除了我以外呢?”
青脸一本正经地说:“三爷除了您以外就没别人了,咱们老百姓肯定遵守国家法律,贯彻落实一夫一妻婚姻制度。”
温童:“……没问你这个。”
他盯着强吉,缓缓问:“除了这件事以外,谢由没有别的地方惹到他吗?”
强吉嘴唇动了动,还是一个字也没说,被青脸提醒两次了,他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青脸笑嘻嘻地回答问题:“三爷脾气那么好,惹到他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温童嘴角抽了下:“……是么。”
“是啊,”青脸用力点头,对他说,“谢由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否则咱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回国了。”
温童抿了抿唇,心想,总算是听到个有点用的消息了。
跑回国……陆匪和这帮人应该是一直生活在国外的。
这游艇应该就是回他们大本营。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想要再多问出点信息,但青脸说话滴水不漏,不论他问什么事,青脸都能把答案扯回他和陆匪。
温童只好打消了套话的心思。
他抠着椅子,心里有点慌,担心被带出国后,陆匪对他开不该开的“枪”。
此刻在茫茫大海上,无处可跑。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以陆匪阴晴不定的性格,说不定今天对自己有兴趣,明天就想杀了自己,然后顺利完成任务。
游艇驶离码头一定距离,码头的人变得逐渐渺小,看不真切。
忽地,较为空旷的码头边缘出现了一帮穿黑衣服的人,几十个人一同出现,乌压压的,格外明显。
青脸和强吉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幕。
强吉快步跑进这一层的船舱,拉开抽屉,拿出两副望远镜,和青脸一人一副,望向码头。
只看了一眼,青脸脸色瞬间变了:“我去喊三爷。”
说完,他扔下望远镜就跑。
温童看了看强吉,见他没管自己,伸手去拿被青脸放下的那副望远镜,看向码头,目光顿住。
是谢由。
他站在码头边沿,正面朝着游艇的方向,由于距离太远,温童看不清他的表情。
正琢磨着要不要朝谢由挥个手,他身后陡然响起陆匪的声音:“怎么回事?”
青脸摇头:“不清楚,没有收到野狗的消息。”
温童心脏猛地跳了跳,假装没听见谢由来了,稍稍侧身,继续用望远镜看岸边。
下一秒,一只大手覆上在镜头前,直接拿走了这幅望远镜。
温童敢怒不敢言,抬头看向陆匪。
他明显是洗澡洗到一半,头发丝间还带着点泡沫,都没来得及穿衣服,只在下半身裹了条浴巾。
陆匪抬手把前额湿漉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露出凌厉的眉眼。
他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赤/裸的上半身,划出一道道水痕,在阳光照耀下,麦色的肌肉像是泛着层蜜光,有种健康野性的帅气。
温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流畅结实的肌肉,羡慕嫉妒的同时又有点慌,挪了挪位置离他远点。
陆匪沉声问:“谢老二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个码头?”
青脸和强吉低着头没有吱声。
半晌,强吉低声说:“难道有内鬼?”
青脸开口道:“野狗是岛上的人,不可能是内鬼。”
“况且我们是提前大半个小时才让野狗留的船……三爷,会不会是留船的时候,有什么人看见了?通知的谢由?”
“不可能,”陆匪放下望远镜,眼神冷冽,“兴运港有近二十个码头,五个码头提前留了船,一个码头还安排了人。”
“谢老二就算发现了不对,从CT1赶过来至少一个小时。”
“我们前脚出了码头,他后脚就进来了。”
青脸神情凝重起来:“这听起来,谢由是跟着我们过来的。”
下一秒,陆匪、青脸和强吉同时扭头,看向场上另一个人。
温童被他们三双眼睛看的一愣,小声嘀咕:“我倒是想报警。”
你们给过我机会么?
他低着声音的时候,清亮的声音偏软,在陆匪听来,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撒娇。
温童的手机在小区的时候就被他扔了,身上也没有其他的电子通讯工具。
陆匪收回视线,转而问青脸:“那辆越野车检查过吗?”
青脸愣了愣,低头道:“没有。”
“您的意思是车上可能被装了定位?”
陆匪点头。
青脸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换车地点附近的码头就那么两个,如果车上被谢由装了定位,这会儿也是该赶到了。”
陆匪又看了眼码头,那些保镖似的人都是谢由带来的,没有警察,看来谢由是想自己解决。
可惜晚了一步。
陆匪放下望远镜,对青脸说:“让蛇一开快点。”
“有野狗在,谢由在CT10上不了船。”
就算等其他地方的船赶过来了,他们也已经到了公海。
陆匪嗤笑了声,嚣张地抬了抬手,朝着岸边一挥。
码头
谢由自然是看到了陆匪挑衅的动作。
他右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眼底一片阴郁。
“谢总,真的没船,货船不能私用,我自己的小船也都借人了,”被称作也野狗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您看不如这样,我从其他码头给您调过来?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您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谢由扯起唇角,声音仿佛淬着冰:“不用麻烦了。”
野狗笑道:“好嘞。”
谢由往前走了一步,野狗身后的几个工人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直直地看过来。
谢由看着野狗,面无表情地对助理说:“报警。”
“告诉警方,CT5码头的负责人和绑匪有牵连,走私物品,偷逃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