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对鄂子川完全没有印象,所以他没有搭鄂子川的话,保持了沉默。
鄂子川见恩人不搭自己话就猜到了恩人恐是忘了自己,便解释道:“我是前些日子被妖邪搭话的书生,幸有道长及时赶到,我才没有危险。”
谢晗想了想,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和空桐语确实在无意中救了个年轻书生。
鄂子川见谢晗想起了自己高兴道:“多亏恩人相救,否则家中老母就无人供养了。”
接而鄂子川放下了扫把懊恼道:“若是知道恩人来租我家院子我就不该要那么多钱了。”
这院子是鄂子川父亲生前买的,位置离鄂子川家的老宅很近,也不算偏僻,鄂子川父亲本想用它来做生意,却没想到自己突发疾病去世了,鄂家为了鄂父的丧事和鄂父欠下的债务几乎掏空了家底,最后家里就只剩了这宅子,若是谢晗不来租,鄂子川怕是还得为下一顿饭发愁。
谢晗不知道鄂家的事,但是谢晗觉得这么大的院子租一个月十两银子还是挺不错的,虽然贵了那么一点,但鄂家包了三餐和打扫卫生,懒人谢晗对这一点十分满意。
只是……
谢晗看了眼鄂子川身上的粗布白衣,据他所知古人向来不喜白衣,空桐语是修道之人,不在乎世俗眼光,然而鄂子川是个读书人,不应当穿白衣啊,就算要穿也不应该穿料子这么差的白衣。
鄂子川见谢晗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白衣上,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道:“家父在一月之前仙去,我正在为其守孝。”
谢晗点了点头,说了声“节哀。”
鄂子川摇了摇头,对谢晗道:“恩人不如先进去看看房间。”
谢晗点了点头,随着鄂子川进了屋。
屋中摆设还算新,文人书房应有的东西这里面都有。
谢晗看了看屋子中的大书桌,想了想空桐语离去时叮嘱自己好生练字的事,觉得有些头痛。
鄂子川对谢晗道:“恩公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换。”
谢晗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可以换的地方。
于是,谢晗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没事练练字,系统给的文房四宝也被他拿了出来。
系统送的澄心堂的宣纸被谢晗拿了出来,练了几笔之后,谢晗便开始在画上面涂起了鸦。
这边画只羊,代表纯阳,又画了个小鸡啄米图,旁边写了藏剑,再画了个没有叶子的盆栽,旁边写了花花。
就这样,谢晗一连画了好几张澄心堂的宣纸。
这时,鄂子川前来为谢晗打扫屋子,捡起了地上的宣纸一看,全是小孩涂鸦之作,本想笑笑就过,但看见了纸上的“澄心堂”三字,鄂子川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
鄂子川拿着纸转过身来,痛心疾首地对谢晗说道:“恩公啊,这可是澄心堂的纸啊。”
谢晗拿着毛笔一脸懵逼,是“澄心堂”的怎么啦。
鄂子川见自己的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不敢怒骂,只解释道:“这澄心堂纸乃是南唐后主李煜所制,这纸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乃是纸中珍品,后世留存不多,是价值千金之物。”
谢晗一听,心中的小人捂住了胸口,他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感觉自己丢了几千万!
但是为了人设,谢晗忍住了捶自己胸口的冲动,只淡淡道:“它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张纸而已。”
鄂子川听完,恢复了平静,看着自己手中的纸,觉得自惭形愧,这不过是张纸而已,而自己却为一张纸捶胸顿足实在不该。
看着谢晗那淡定的样子,鄂子川觉得自己受到了教诲,于是他惭愧道:“是我着像了。”
谢晗虽然不知道鄂子川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装。
谢晗见鄂子川恢复了平静,装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宝来,对鄂子川淡淡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套文房四宝让你来鉴赏。”
鄂子川依言走到了桌边,纸是澄心堂的纸这就不多说了,余下的笔、墨、砚都是南唐之物。
笔是出自南唐制笔高手诸葛氏之手,当世已经不见这诸葛笔了,如今谢晗这手中的诸葛笔可谓珍贵至极。
墨是李墨,乃是南唐后主李煜御用制墨人李延圭所制作,墨坚如玉,且有犀纹,丰肌腻理,光泽如漆,宋宣和年间,还曾出现过“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的局面。由此可见李墨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