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只不同品种的猫或坐或躺,慵懒的享受着午后时光。
虽然环境已经做到了尽可能的干净,但地上时不时还会飘过一根肉眼可见的猫毛。
咖啡馆里坐着好几对情侣,正在聚精会神的撸猫。
时不时还会传来:哇,好可爱,好想把它带回家......的感叹。
怕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祁嘉恒特意挑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和林宣挑的是同一列,只不过都被中间的那桌人挡住了视线,才没在第一时间看见彼此。
刚坐下,一只灰色的英短从他旁边经过,迈着优雅的步子,体态浑|圆,十分可爱。
小短腿并不是只高冷的猫,平时见了谁都要蹭上一蹭的,这时对上他的目光,原本活动的路线硬生生拐了个弯。
它凑到祁嘉恒跟前,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一下他的裤腿。
祁嘉恒愣了愣。
倒不是有洁癖,只是他从小到大都没和小动物有过亲密接触,来这种场合更是头一遭。
陡然来到这样一个充满温情的环境中,没由来有些不适应。
但小短腿显然读不懂他所思所想。
只觉得这两脚兽身上的气味特别好闻,比它之前闻过的所有人还要干净纯粹,所以忍不住又蹭了两下。
于是祁嘉恒浑身上下,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因为一只软乎乎的小可爱,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
正好看见服务生抱着饮品单过来,便朝对方招了招手:“请把这只猫抱走,谢谢。”
服务生在这家店干了好几年,什么样的客人没遇到过,但真没见过来猫咖啡不喜欢猫的。
毕竟来这里喝咖啡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撸猫。
不过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说什么他们都得照做。
把小短腿抱上猫爬架,服务生再次走到祁嘉恒身旁:“您好,请问想喝点什么?”
祁嘉恒:“先等一会儿,我约的人还没到。”
“好的,那等您需要点单时请按铃,就在桌上。”服务生总觉得这位客人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等待最是无聊。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祁嘉恒百无聊赖的望向窗外。
旁边的人民广场十分热闹,有人跳广场舞有人骑自行车,也有乘着周末大好时光带着家人出来晒太阳的。
沿边的小摊买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空气中还飘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肥皂泡。
不知道是谁疏忽大意,竟然让一大串彩色的气球飘到空中,被风一吹四处飘散。
祁嘉恒看了一会儿更加无聊,又将目光移回室内。
前面的一桌已经喝完走人,没了那对小情侣的阻挡,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人。
那个亲口承认是他私生饭,还口口声声说馋他身子的人。
此时此刻,那人端着相机正在拍照。
腿上趴着只纯白色的长毛猫,小猫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他的嘴角也跟着扬了扬。
“别动,当心一会儿摔下去。”
林宣将相机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帮小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午后的阳光透过白色格子的落地窗,轻轻笼罩在他身上。
也许是祁嘉恒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垂眸的人若有所感忽然抬头,温柔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只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林宣本来不想搭理祁嘉恒的,虽然祁嘉恒的奶奶是他妈妈的音乐老师,但两家人这么多年没什么来往,其实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前一次碰面不怎么愉快,对方认为他是居心不良的私生饭,他觉得对方是个患了被害妄想症的自恋狂。
奈何祁嘉恒盯着他看的目光太过“火热”。
“你看我|干嘛?”林宣忍不住问。
“你跟我到这,反而来问我为什么看你。”祁嘉恒说到这将语速放慢,“或许你还想告诉我,在这遇到又是个巧合。”
“不是巧合又是什么?”
“你跟踪我。”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祁嘉恒理所当然认为,这私生饭一路跟着他到这来的。
黄泽说私生饭是不能搭理的,越搭理越得寸进尺,说不定他哪天醒来,会看见这人出现在他房间里。
想到这祁嘉恒面色一沉。
他在生气,林宣却觉得有些想笑。
记忆中这家伙小时候明明挺可爱的,眼睛圆溜溜,脸蛋粉嘟嘟,手臂像是藕节,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
那时候还他老爱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叫他哥哥。没想到十几年没见,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说话变得老气横秋,还总是爱板着脸教训人。
林宣转念一想,那天到后来自己说馋他身子,这家伙看上去是个认死理的,又先入为主,大概是把他的话当真了。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
他也懒得解释。
此时此刻,见祁嘉恒皱眉他倒玩心大起,忍不住想继续逗逗对方。
林宣这么想着就去做了,他抱着波斯猫走到祁嘉恒跟前,拉开椅子坐下,问:“所以呢?”
祁嘉恒出道时间尚短,以往遇到的私生饭都只敢远远跟着,从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用他那天的话来形容:就是个不知羞的。
可这话他之前就说过,对这人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无法撼动他内心分毫。
一时无言,对面的人却开始得寸进尺:“就算我一路跟着你,不对,是跟踪你,所以呢,你想对我怎么样?”
懒洋洋的语气,说话的同时又朝他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