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冷,寒月映着他的眼、他的发,从线条优美的轮廓一路拂下,照亮那双幽深如墨却又极其明亮的眼眸。
殷璇怔了一下,听到他隐蔽而轻微的笑声,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世上毫无道理、全无章法的事情,莫过于情起。
殷璇低首看他,目光凝驻在那双薄而好看的唇瓣上,指腹在对方的唇角摩·挲一下:“笑什么,孤只是想你的滋味而已,又没有……”
她说到一半,在那双眼眸的凝视下骤然顿止。
周遭月色如霜,覆在那件青衫的肩头,怀里的儿郎纤瘦轻盈,在此刻环上她的颈项,轻轻地为她续上半句:“没有真的喜欢臣。”
这句话轻得像是飘散的烟雾,雾霭在冷夜中散开,似是一晃神便会消散于空气中。不知为何,这明明是殷璇想说的话,却在对方说出口的下一瞬,拨动她的心弦。
颤音如刀,刺进血管肺腑里。殷璇抑制不住地想反驳这句话,可又忍不住细想——为什么不喜欢他这么说,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她的晏郎身清气正,光风霁月,即便出身凡尘泥淖,却比任何人都像一捧窗前雪、枝上冰,近乎透明地来到她身边。
凭栏风冷,殷璇伸手覆盖住他的侧颊,低声道:“无论如何,你要留在我身边,生死不能相隔。”
日后还有年岁久长,当朝女帝的夜中情语,心念固真,却不知可以维持多久。
晏迟悄悄地想着,想着历朝历代为蓝颜死的帝王,想着那些盛宠又衰、色衰爱弛的例子,却还是任她抚.摸,往她怀里埋了一下,慢慢地道:“臣会留在您身边。”
殷璇稍感满意,这时候忽地想起在宴席上逗弄他的那句话,骤然问道:“那件淫·具,你可曾用过。”
她抱着人回内室,让人在小楼珠帘的后方添了床榻,床榻边就是从席面上收回来的那东西。
晏迟蓦地被问住了,犹豫地道:“……看过。”
“看过?”殷璇打开箱奁,觉得十分有趣,“你是怎么看的?”
还能怎么看,古来的青楼妓·院中,凡是调丨教中事,皆是在少年时便养起来,有时会展开一架屏风,另一边用此物教养破了身的红倌、或是调·教即将出台的郎君,而另一侧的少年们不光可以听,甚至有些胆大的,也敢扒着屏风偷看。
晏迟是教养得最好的花魁,只是艳名还未成,就进入深宫之中了。他自然是看过,而且还没少看过。
殷璇见他不答,料想对方有些说不出口,也不逼问,而是道:“让孤试试。”
听这话就知道是全然不懂的了,晏迟答应了对方,只好由着她搁在腰上的那只手转过来,解开衣衫,等到尽数解开时,他才忽地抓住了殷璇的手腕,小声道:“不能直接……会疼。”
女帝陛下眨了眨眼,带着笑意问他:“教我?”
殷璇盯着那冷如霜的肌肤间浮现出淡淡绯红,墨发间的双耳都跟着滚·烫发丨热,一直到下颔脖颈都是通红的,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应答,又低又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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