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禾娱乐背后最大的投资人,之前齐少你不是把我介绍给天禾的那位简略简经纪了吗?有着天禾这一层关系网,我能认识陆执也不奇怪吧。”
“貌似有点道理,但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邢北都侧头,不是很想把陆执觉得他有趣,看上了自己这事儿告诉齐少,怕把这厮吓着。
他望了一眼私立医院的欧风建筑大门,门后的建筑群整体呈中世纪的建筑风格,看上去低调而奢华。耀白的圆顶楼之外是一片又一片齐整的花圃,比起医院,看着倒更像是什么度假别墅。
“南城人呢?在哪间病房,我去看他。”邢北都转移话题。
齐少不是个专注力强的人,邢北都把话题这么一转,他的思路也就跟着邢北都跑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航班就到了,不过因为时差的关系他到鞍海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这会儿估计是在病房里躺着睡觉倒时差。走吧,我带你去他的病房,你应该没来过这边,认不到路吧。”
“等等陆执。”
“哎?等陆少做什么?”
“他跟我一起去探病。”不给齐少回神的时间,邢北都便长腿一迈,径直朝已经将车停好,匆匆忙忙地赶来医院门口的陆执招了招手。
齐少:“……???”
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
顾南城所在的病房位于医院的住院部,因着医院内部占地面积宽广,三人走了一小段时间才走到了住院部的大楼。同值班处的医护人员叨扰了两句后,得到了顾南城的病房具体房号的邢北都便先人一步,走在了最前面,第一个走到了房门前。
握住门把手时,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点儿以前的事情来。
当初,就是顾南城带着齐少来监狱见他的。
邢北都打小便与地下赛车为伍,从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一直跟着父亲过日子。
资本家是逐利的洪水猛兽,马克思早在百年之前就对他们判下了处刑书,当利益足够丰厚时,人性也好良知也罢,都会泯灭与暴利之下。
邢北都的父亲也是一名地下车手。
海是沟通海运,促进商业发展的功臣,靠海的地方往往最为繁盛。
许多年之前,在某处靠着海,又靠着边界的地方诞生了一处地下帝国。在那里,黑市、赌场、斗拳等违法产业齐聚一堂,繁荣昌盛,作为最令人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地下赛车也蛰伏在此。邢北都的父亲是建起黑市的头目不知从什么地方聘来的职业车手,因着欠了头目一笔高利贷,带着彼时还不满十岁的邢北都的他成了地下车场的镇场车王。
而在父亲死后,邢北都就接手的父亲的位子,成了死亡赛道上新的亡灵。
后来,某一天,他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小跟班。对方据说也是欠债者的子女,为还赌债,被父母卖给了头目,成了新的预备车手,跟着邢北都学车,等邢北都死在毫无安全防护的赛道上后接下邢北都的班。
对方就是顾南城。
直到黑市被警方整个端掉之后,邢北都才知道,当初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小尾巴,竟然是警方卧底。对方的生父是警队高干,为了打掉这处黑暗帝国,顾南城的父亲才忍痛将毛遂自荐的儿子派去做了警方的卧底眼线。
黑市被打掉后,邢北都也就成了无处可去的孤家寡人。顾南城的父亲本打算收养他,但邢北都却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只是拿着顾父资助的钱,把以前因着开黑车而落下的学业补上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似的混日子。
他时常会去监狱探探以前在黑市里工作的打手们的监,因为这个世界上,还记得他父亲的人,除了未曾谋面的母亲,也就只有这帮违法份子了。
直到——
有一天,要去国外就医的顾南城带着齐少到监狱来找他,把他介绍给了齐少当车手。
“像不像托孤?”他还记得顾南城走之前是这么调侃他的。
想想以前的事,邢北都就有些嗤之以鼻,明明年纪比较大的人是他,当初在黑市照顾小弟的人也是他,怎么搁顾南城那儿,那货就把他当儿子看待了?
收起脑中的万千思绪,邢北都沉了沉眼,难得的有些愉快地推开了病房大门。
然而。
“哎!小姐姐,我跟你说,我们家二四是真的靠谱,那什么劳什子综艺真人秀的邢总?嗨!同名不同命,那种王老五是不靠谱的!人帅又多金,指不定天天都有莺莺燕燕来倒贴,多让人没有安全感!这种人,谈恋爱可以,但结婚一定要找居家适用型!真的,小姐姐抽个空和二四见一面吧!保管你满意!”
敞亮整洁的病房内,一名坐着轮椅,容貌端正斯文的青年正热情地拉着给他换药的护士的手,喋喋不休地推销着自家兄弟。护士一脸尴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青年这宛如居委会大妈拉皮条的架势。
邢北都一脸冷漠:“……”
跟着进来的齐少:“……”
走在最后的陆执:“……”
二四是顾南城给他起得诨名,因为当初在黑市,他的最高纪录就是一打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