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身材瘦削,细骨伶仃的姑娘却能单手控住叶谨白的两只手腕,贴上来,将叶谨白死死压在墙上。
“好香。”
江萧埋头在他颈间,迷恋地大口呼吸,竭力汲取叶谨白身上若有若无的暖香气,忍不住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在叶谨白白皙的皮肤上游移。
忽觉肚子上爆发出剧痛,江萧捂住小腹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嚎。
她稍微移开手,露出肚子上拳头大的血洞。
叶谨白面色冷然,指间夹着一张丹砂画的符纸。
他左手蹭过脖颈,碰到一点湿润,叶谨白唇角一下子抿起来,眼底露出无法抑制的厌恶。
江萧在伤口上一抹,肌肤复原如初。她拉上外套拉链,对着叶谨白笑了。
随即这个瘦弱的姑娘骨骼响动,在叶谨白面前变成了一个独脚长毛的怪物。
四肢粗壮,孔武有力,和那个江萧绝没有半点相似处。
山魈!
隔间被红色的雾气从上至下封闭起来,山魈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一口黄色的牙齿暴露在叶谨白面前,寸许长的指甲掏向叶谨白的心口。
山魈的妖力构成了牢靠的结界。
叶谨白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动静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握住山魈的爪子,手上灵光闪动,山魈尖啸,另一只爪子伸出试图把叶谨白的心掏出来。
“西方有灵,邪魔退散!”
西方白虎,主杀伐正义。
叶谨白话音落下,金戈之声中响起一声虎啸,猛虎虚影将山魈撞开,叶谨白趁这个间隙抽出符纸,十二章符纸环绕着叶谨白结印的双手,刺啦的灵光在符阵中不断闪现。
山魈正欲扑上来撕毁符阵,叶谨白先一步动手了。
符纸将山魈困住,叶谨白从上至下一抹,符纸刷地散开,山魈却桀桀笑了两声,两步冲上来一头撞破了符纸形成的结界,将叶谨白再次抵在了墙面上。
山魈兴奋地爪子都在抖动,正要破开叶谨白的胸膛,隔间门忽然被人拉开了,裴夙站在门外,脸色极难看。
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山魈却仿佛被一只大手拎住了后颈,整个腾空起来,重重摔在了隔间外。
叶谨白被它重重撞上墙,胸口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他虽然在剧烈咳嗽,但手里却握着不知何时从脖子上解下来的印章。
印章已经转化为完全的黑色,浓墨般透着沉沉死气。只要裴夙再来晚一步,这枚象征着“死”的印章就会磕在山魈身上。
永远都不能让自己陷入绝对被动,就算到最后都不能束手就擒。
这是叶谨白的准则。
裴夙上前扶着他,一手环住他的肩膀,支撑他站着,叶谨白被他半抱在怀里不断咳嗽。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但他咳得整个人都在抖。裴夙被他一声声咳得心都疼了,也顾不上山魈不山魈的,轻拍着叶谨白的背。
“没事了。”
叶谨白脱离裴夙的怀抱,因为胸口的疼痛而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开,对裴夙笑了笑。
山魈已经趁裴夙安抚叶谨白的功夫逃走了,在地上留下一块黑色的鳞片。裴夙余光瞥见,目光沉了沉,将那鳞片收入手心,上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灵力。
裴夙收好鳞片,神色如常地解下腕间帕子,给叶谨白擦脸。
叶谨白伸手抓住帕子,裴夙一笑,将帕子递给他,叶谨白擦了脖子。虽然帕子是冰蚕丝的,但架不住他太用力,硬是在脖子上擦出一片红色。
裴夙皱眉,抽走帕子,“都蹭红了,你实在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
可是那只山魈跑了啊。
裴夙道:“不必管它,我们先回去,方才撞那么狠,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儿。”
他们回到包间,得知江萧没有回来。
庄帆看到叶谨白苍白的脸色,想起紧跟着叶谨白后面出去的江萧,沉默了。
潘帅被叶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催着叶谨白回去看医生。
叶谨白现在浑身骨头都疼,尤其是头,也就不再强撑。
裴夙送叶谨白回了奶茶店,要不是叶谨白坚持,裴夙可能会把他直接抱上楼。
过了十分钟,陆镜十噔噔噔跑上来,问:“哥,谁病了啊?”
原来裴夙叫的医生是陆镜十。
裴夙侧身,陆镜十这才看见躺在床上的叶谨白。
陆镜十给他把脉,又在他身上几处按了按,最后到:“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撞得太狠了,骨头都还好,还有点脑震荡。你磕到头啦?”
山魈冲上将他直接撞在了墙上,后脑重重磕了上去。
叶谨白缩在被子里,恹恹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直犯恶心,很想吐,但又不愿在裴夙面前失态,于是皱眉强忍着恶心。
之后几天叶谨白被一向温柔的裴先生强行灌了几碗药,至于那只山魈,裴先生却一直没有再管的意思。叶谨白心里着急,打电话给潘帅,潘帅告诉他,那天之后,江萧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