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阳光明媚,斜斜从窗户照进来。
简卿很有耐心,教眠眠怎么握画笔,怎么画直线,怎么画圆,怎么画小人。
湿漉的头发已经干了,有一缕碎发总是不乖地垂落。
她索性用小小的画夹固定在耳后,露出雪白修长的天鹅颈。
接近傍晚。
陆淮予查完房,斜靠在医院的走廊,右手插兜,漫不经心掏出手机,习惯性打开远程监控软件。
家里小朋友的年纪小,大人没注意的时候,容易发生很多危险的情况,有时候磕了碰了都不一定知道,所以陆淮予在客厅、眠眠房间各装了一个家用的监控摄像。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家里客厅的全貌,两个小朋友乖乖坐在画架前,各画各的。
大一点的小朋友,身子微微向后仰,捏着铅笔对着窗外的景物上下比划,丈量比例和构图。
手臂动作间,柔软的针织开衫从她肩上滑落,露出纤细的系带。
系带打成漂亮的结,挂在单薄圆润的雪肩,后背的蝴蝶骨线条明晰。
眠眠画到一半,小手扯了扯旁边的人,眼神问询。
简卿笑着倾身凑过去,衣领微松,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
晃目刺眼。
手机机身有些发烫,屏幕倏地一黑。
陆淮予锁上屏,再也没看。
护士长神色焦急,在走廊里张望,一眼便看见要找的人。
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衬衣领口系到最上,搭配深色领带,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
由于外表过于出众,只是那么站着,就引来旁人频频侧目。
她步履匆匆走近,“陆医生,实验小学放学的时候有个孩子出了车祸,颌骨骨折,上下唇挫裂贯通伤,需要立刻手术。”
闻言陆淮予眉头一拧,大步往手术室的方向去。
秦阿姨抬头看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
她刚刚接到家里的电话,有急事要走。
偏偏这时候陆先生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打到医院才知道是做手术去了,一时半会下不来。
以往有手术,他都会提前通知,这次不知是怎么给忘记了。
秦阿姨面露难色,把收拾画材准备离开的简卿叫进厨房,“小简啊,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我家孩子得了急性肺炎,你能帮我照顾眠眠一晚上吗?饭菜我做好了,你们一起吃。”
对刚认识的小姑娘提这样的请求,秦阿姨也很不好意思,搓着手极为不安。
简卿扫一眼在客厅埋头画画的小朋友,轻声问:“眠眠的爸爸妈妈呢?”
“陆先生还在工作,明天早上才能回来,眠眠的妈妈——”
她忍不住摇头,“反正我在家的时候是没见到过。”
秦阿姨在这家做了快一年多,连女主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家里没人,留一个三岁的小朋友单独在家确实不安全。
简卿沉默半晌,点点头,“阿姨您快去吧,我帮您看着眠眠。”
秦阿姨松了口气,“太谢谢你了小简。”
一下午的相处,简卿和眠眠已经熟悉。
小家伙又乖又听话,她也乐意帮这个忙,再陪眠眠一会儿。
“眠眠乖乖的,不要给姐姐添麻烦哦。”秦阿姨拿上厨房的垃圾交代两句,匆匆出门。
眠眠坐在餐桌边的儿童椅上,慢悠悠晃着两只小短腿,糯声糯气地道别:“秦阿姨再见。”
煲了一下午的筒骨汤发出诱人的香味。
小家伙自己用着米菲图案的碗和小筷子,细嚼慢咽地吃,周围干干净净,没掉出一颗米粒。
吃过晚饭,眠眠又跑到画架前,一笔一划,认真地画画。
画完画之后,她把晚上要做的事情,一项一项告诉简卿。
七点洗澡,七点半看电视。
八点喝热牛奶,八点半上床睡觉。
别看简卿年纪轻轻,照顾孩子的工作却出乎意料做得很好。
小家伙躲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前,不忘说:“谢谢姐姐,姐姐晚安。”
声音软软糯糯,像个天使。
让人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能把孩子教的那么乖巧礼貌,家长功不可没。
简卿不由想起白天见到的男人。
周身的清冷和疏离,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矜贵又禁欲。
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引他堕入凡尘。
客厅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以外尽是黑暗。
简卿坐在灯下,缩进沙发,披一条薄毯,拿着手绘本随意懒散地练习速写。
夜里雨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
伴着雨声,不知不觉,沉沉入睡。
直至晨光熹微。
在沙发上睡的并不舒服,设好的闹钟没响,简卿自己就醒来了,揉了揉惺忪的眸子,打着赤脚去到阳台。
伸手去摸晾衣架上的卫衣,已经干透。
她踮着脚把衣服和裤子够下来,搭放在胳膊上,站在窗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吊带长裙垂坠贴在身上,软软的胸脯又圆又挺又好看。
这间公寓在最高层,周围的其他建筑都矮它许多,视野极佳。
简卿打着哈欠回到客厅,瞥了眼挂钟的时间还早。
她抱着衣服去到小朋友的房间,眠眠缩成小小一团,发出浅浅的呼吸声,睡得很香。
简卿轻手轻脚地帮她掖了一下被子,然后把门带好,想着就在房间里把衣服换了,省的一会儿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尴尬。
淡紫色的长裙从下往上撩,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紧窄有致的臀胯。
她的动作迟缓,还带着困意。
——慢慢将裙子撂到腰间。
纤细的双臂交叉至胸前,握住堆积在腰部的裙摆,抬起胳膊就要向上脱掉整条裙子。
“简卿,别脱了。”
一道低哑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三分的仓促。
周围静谧。
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
简卿打了个激灵,顿时清明,惊恐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