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边吃边摇头,“不行,书院不让带吃食进去,点心也不行,你看到许婉没有,她会收走的。”
来慧芳书院的第一天,黎栀就领到了一卷厚厚的院训,学子虽不用统一着装,但衣着打扮不可过度华丽,不可攀比奢靡,不可在书院寻衅滋事等等。
院训足有上百条,黎栀看上一遍都用了好长时间,这一条倒是被她忘记了,“那你在外边吃完再进去吧。”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陈薇道:“好,你先进去吧。”
方才说话的时候,黎蝉已经由丫鬟陪着进了学舍,眼下只剩黎栀一个人,“没事,我等你。”
十三四岁的年纪,又都是同窗,关系很容易被拉近,陈薇给黎栀分了一块红豆饼,“喏,你尝尝。”
“谢谢。”黎栀笑着接过来,红豆饼酥脆可口,她眼睛一亮,夸赞道:“很好吃。”
立在书院门口,两人边吃边说话,黎栀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等着陈薇把盒子里剩下的点心吃完。
这时陆续有学子涌进来 ,有像陈薇一样在门口吃早膳的,也有慌慌张张跑进来的。
不一会儿,门口的许婉捧着册子,时不时低头写着什么。
门外还有不少学子,黎栀“哎呀”了一声,指了一下,“她们要迟到了,迟到会被打手心吗?”
陈薇解释道:“一次两次倒也不会,次数多了,可是要被夫子训斥的,还会请家中长辈来书院。”
见陈薇把点心吃完了,黎栀准备去学舍,不料,她与陈薇还没走多远,不知怎么回事,门口突然乱了套,有争吵声响起。
一个穿黄裙的女子趾高气扬,“许婉,你不放我进去也就罢了,宁宁可是县主,你竟然敢拦她?”
许婉只有十二三岁,个头要矮上一些,“我并非要拦你们,院训第十六条,众女学学子不可无故迟到旷课,你们迟到了,记你们的名字是院长交给我的任务,等记了名,我自然会放你们进去。”
黄裙女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的笑起来,“院训?院训还不许杀人放火呢,你兄长不也害死了人吗?”
听到这话,许婉脸色一白,握着羊毫笔的手颤抖起来,眼里涌出泪,“没有,我兄长他没有害人。”
见她这样,黄裙女子越发得意,“你兄长他要是没有害人,为何会被官差抓走还行了刑?脑袋都被砍了!我要是你,可没有脸面在书院待下去,也不会在书院待下去。杀人犯的妹妹,会不会也是杀人犯呢?”
这话一出,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油锅,门口那些世家千金议论纷纷,看向许婉的眼神含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这些人都是经常迟到的,再被记名的话,就要通知她们府中的长辈来慧芳书院了,黄裙女子身边的那个千金小姐,直接吩咐丫鬟,“去,把她推开。”
推搡间,许婉被人推到地上,那支羊毫笔从她手中滚落,黄裙女子还有其他人趁机进来书院。
望着这一幕,黎栀皱了皱眉头,她不认识黄裙女子,也不清楚许婉的家世和情况,但那些指责的话也太过分了。
许婉慢慢爬起,抱膝哭起来,被人踩了几脚,她手上流了血,裙角也沾了许多脏污。
黎栀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时,腕间的锁魂镯一热,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鬼突然出现。
年轻男鬼站在不远处,望着坐在地上抱膝痛哭的许婉,他神情悲痛,脖颈间鲜血淋淋,殷红的血将他大半的衣袍打湿,滴落在青石地面上,一滴又一滴。
这个男鬼,正是黎栀第一天来书院看到的那一个。
黎栀眉头紧皱,仔细打量,这几天她没有在书院碰到过这个男鬼,可她怎么觉得男鬼的长相和许婉有几分相似?
莫非,这个男鬼就是许婉的杀人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