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在一阵摇晃颠簸中醒来,伴随着木板吱呀声,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眼睛上。
此时他感觉浑身酸痛使不上力,眼睛酸疼嗓子也干的冒烟。
蓄力半天勉强掀起眼皮想找点水解渴,目光虚浮的打量周围。
才发现自己躺着一个木板车上,晃晃悠悠被人拉着往前走。
周围空旷寂静,前方一高大身影肩上套着木板车绳索,慢慢拉在板车小路上走着。
那人似乎腿脚不便木板车加上他的重量,让前面的人每一步都非常吃力。
但那倔强的背影却突显出一股子坚毅的味道,每一步虽慢也是稳稳当当,身形笔直一点也不显狼狈和颓废。
“咳咳 咳……”
微弱的咳嗽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响起,前方人影停了下来把车绳放下走到车旁。
卫秋嗓子干的发痒,眼前不适应明亮的阳光,一阵阵发黑有些看不清来人。
只觉一只结实的臂膀将他扶起,木质竹筒的清水轻轻喂进嘴里,冰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大口大口吞咽,喝着这来之不易的水源缓解喉咙干涩。
“咳 咳 咳……”来不及吞咽的咳出嘴角,流到脖子里打湿衣襟。
车旁的人把他扶进怀里,一股浓重的汗味扑面而来,卫秋皱了皱眉有些头疼偏了偏头,却被紧紧箍在怀里,来人用袖口给他擦擦嘴角和脖子。
沉默的再次轻轻给他喂水,卫秋急促的喝了一大口舒缓过来后,轻轻摇了摇头身体又被慢慢放下昏沉感再次袭来。
他费力的想睁开眼看看来人,却再次陷入黑暗手无意识紧紧抓住身旁的大手。
程石南望着手中温软的手呆了呆下意识紧握一下,等人睡着后给卫秋掖了掖被子,再次拉起车向村子走去。
夕阳西斜,村子里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夫郎妇人们忙着做饭,地里汉子们忙碌一天扛着农具往家走,虽然身体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今年秋收比起前几年年景大好,村口大树下几位年纪大的老爷子,跟地里回来的汉子拉起家常,各自聊起自家的粮食产量,大家都是喜气洋洋。
这时孟老爷子盯着前方小道上,远远看见一人拉着板车。
“咦~那是谁?”孟家老爷子眯着眼仔细打量远处来人,周围人声渐渐静了下来……
“好像是程家二小子?”人群中眼神好的回答。
孟全一拍大腿坐了起来,丢下锄头跑了过去“就是石南那小子,可算回来了。”
“他怎么出去了?”
“怪不得这两天没看到人。”周围人奇怪道?
“哎~听说了吗?前几天程家分家了,把程二分了出来了。”
“分家了?”
“对,就把村口靠近山脚那间破草屋分给了他。”
“可别乱说啊~什么分家?不可能吧?这程家大儿子程石东上个月出事才走了。”
“这就把程二分出去这不造孽吗?况且程二腿都那样了。”周围人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说起程家周围人都很唏嘘,大湾村是杂姓村几十年前战乱后慢慢迁移至此,那程家俩老口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因为逃难早夭,就二儿子程平贵长得还行。
先是娶了隔壁大溪村薛家独女,那薛家早年跑商有点家底,原配又早逝,薛家老爷子便十分宠爱自己唯一的女儿。
当年嫁女一抬抬丰厚嫁妆抬进程家,可是轰动全村不知眼红羡煞不少人,婚后两人也曾过了一段和美日子但好景不长。
薛家老爷子早年跑商身体不好,没几年便早早去了,后来薛氏怀着程石南的时候,得知薛家老爷子睡梦中突然离世的消息。
一时间经受不住见了红,折腾一夜生下小儿子程石南后,月子中伤怀过度亏了身子没过两年也去了,只留下两个可怜的儿子,大儿子程石东,小儿子程石南。
薛氏去后不出一年,那程平贵便和村里钱家小女钱翠萍勾搭在一起,村里早就有传闻钱翠萍二十出头也不相看人家,两人之间必是有了首尾。
当时顾及村里的流言蜚语,程家老爷子也抵不过程老太太和二儿子苦苦哀求,再加上钱氏有了身孕便低调给两人摆了酒。
程家本身家底在村里不算殷实,自从薛氏进门后家里日子才好过起来,不但盖起青砖大屋,还置下不少田地,在村里便成了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