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于昼没出声，吕先又“喂”了几声，问：“怎么没声音？信号不好吗？喂？程序员？”

等吕先想挂电话的时候于昼才道：“Hi，猜猜我是谁？”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沉默是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总之沉默了有半分钟，于昼才冷冷道：“说话。”

吕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飞快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于昼抢在他挂电话之前道：“你敢挂一下试试看？”

吕先很少见到于昼这种样子，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学长像个兔子，可爱活泼，偶尔龇牙咧嘴地假凶，但从来没有过这种冷若冰霜的时候，于是吕先秒怂，小声说：“学长……”

于昼简直要被气笑：“不是打错了？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学长了？”

这时候陆新阳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他小跑着回到自己位置这边，伸手向于昼要电话，于昼却没给他。陆新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问：“不是说我的电话吗？你怎么还和人聊起来了？给我给我。”

于昼恶狠狠地瞪了陆新阳一眼。陆新阳缩了缩脖子：“干嘛这幅表情？你要吃人啊……”

于昼把手机递给陆新阳，陆新阳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世事真是难料啊。

大约一小时后于昼、陆新阳、吕先三人坐在了写字楼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于昼像大佬一般靠着沙发睨着对面两个正襟危坐的家伙。陆新阳和吕先都心虚，两个人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坐得端端正正，但是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于昼的双眼。

于昼现在要是再叼根烟梳个油头穿个花衬衫就能扮演古惑仔电影里的流氓了，他冷笑一声，道：“说说，怎么回事？”

吕先看了看陆新阳，陆新阳也和他面面相觑，两人异口同声：“我……”

“不急，一个一个说。”而后他像老师点名一样，抬了抬下巴指向陆新阳，“来阳阳，你先说。”

陆新阳咽了咽口水，于昼平时叫他都是连名带姓地叫，这么突然叫他一声阳阳……可怕，非常可怕。

陆新阳又瞄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吕先，硬着头皮说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和吕先搭上的。陆新阳大概知道吕先在于昼面前装穷的事，吕先之前也再三向他强调过一定不能让于昼知道这件事，起初他还没太放在心上，如今看到于昼这幅反常震怒的模样，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是啦，一个土豪装成穷鬼，在真正的平民家里蹭吃蹭喝还让人家各种操心……如今事情败露，于昼会感觉到难堪和愤怒，就算是平时沉醉在代码的世界里情商基本为负的陆新阳，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昼此刻的心情。

于是在交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陆新阳还不忘给吕先拉点好感度：“……他是看你画不过来才给钱让我去找美术外包的！他这都是想着你！”

于昼看了看吕先：“他说的内容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