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大比还在继续,沈林也不想被这件事耽误试炼,“濯儿,剩下的交给你了。”
沈濯闷声应是。
沈林顾不上其他,交代完就和沈苍一起踏进出口,回到书房前院。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一落地,二叔高声问。
沈林皱眉:“昌立!”
原来原身二叔叫沈昌立。
沈苍看两人一眼,知道逃不过一场盘问,如此这般把洞府里发生的事概述一遍。当然隐去了账号的部分。
沈昌立还是满腹狐疑:“就这么简单?”
沈苍平静地应付:“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沈昌立冷下脸:“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回沈林又没来得及调停。
不友善的目标被系统捕捉,一面小红旗悠然飘到沈昌立头顶。
【触发被动技能:震慑】
【等级高于10级,震慑效果下降15%】
即便如此,沈昌立脸色还是变了变,但他冷笑:“你敢在我面前动手?自讨苦吃!”
说着,他朝沈苍重重挥袖,誓要给沈苍一个教训。
化为实质的灵力直直扑来!
沈苍刚抬手,第二个被动技能及时生效,一道透明护盾兀地张开。
沈昌立的一击落在盾上,如数反弹。
好在他没有用出全力,灵力陡然反扑,他猝不及防下只被掀出一个一百八后转体后掼倒在地,看起来确实狼狈,但没受什么伤。
“哎呦!”沈昌立痛呼一声,不忘捂着后腰瞪向沈苍。
沈苍选择结束战斗,笑道:“刚才忘了说,我暂时还不能完全掌握乾元卷,所以最好不要离我太近。”
沈昌立含怒起身。
沈苍悠悠的嗓音又传到他耳边。
“——免得自讨苦吃。”
周围把刚才交手尽收眼底的众人掩着嘴低声交谈,眼神揶揄。
沈昌立面上青红交加:“你——!”
沈林终于插上嘴:“好了,都少说两句。”
话落,他看向沈苍。
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他细细打量着自己的长孙。
沈苍的长相无疑非常出挑,但略显消瘦,看起来本该有些单薄,可今天这张随性浅笑的脸只显露出几分懒散的玩世不恭,却并不软弱,尤其那双沉黑的眼睛……等等,这双眼睛怎么越走越远?
“苍儿,你去哪?”沈林回过神,见沈苍已经走远,忙问。
“回去研究功法。”沈苍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留步。”
原身在沈家是个彻底的边缘人物,但就算没人真正了解原身,他也不想冒险被人察觉。
这个世界可以修炼,难保没有驱邪杀鬼的方法,以防万一,还是减少沟通最好。
根据记忆,试炼秘境明天就会打开。
他现在有了乾元卷,名额肯定到手一个,只要躲过这段时间,以后天高海阔,至少不用再回这个“家”。
沈林看着沈苍的背影转出门槛,消失不见。
他没有再追。
沈苍还不能完全掌握乾元卷,肯主动研学是好事,没有阻止的道理,再者他们也需要时间商讨这件事,出了结果,通知沈苍回来也不迟。
这是他的设想。
直到下午,负责去通知的管家无功而返。
“……什么叫人不见了?”回想起上午最后见到沈苍的场景,沈林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惊讶。
管家赶紧把一封信奉上。
沈林展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我去后山了。
—
后山。
树林。
沈苍最后用出的技能出了暴击,巨大的进阶版野猪哀鸣一声,彻底断气。
经验增加,银光闪过。
沈苍看了一眼面板。
满十级,该回去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在这个树林里已经待了一天一夜。准确来说,是杀了一天一夜。
这里是附近唯一的练级地。
他昨天在沈家转了一圈,一个任务也没撞见,只好来这个听说有野兽频繁出没的地方碰碰运气,顺便远离沈家是非地。
运气不错,遇到几个稍微难缠的对手,送的经验丰厚。可惜和正经游戏不一样,没有任何掉落。
他身上还穿着被锁定的装备,没有属性,和一件普通衣服没有区别。
蓦地,沈苍住脚。附近有水声。
他低头看向身上斑驳的血迹,想了想,抬脚走过去。
这也是不如正经游戏的一点,身上的血不能刷新,看起来相当不文明。
走近水声,沈苍看到几只鹿从流动的溪流里扑腾出来,迅速跑远了,他再往前走了一段,到相对比较隐蔽的上游,才脱了身上的外衣,穿着薄薄一层白色里衣踩进绸凉水里,洗去满身血腥气。
正值十一月,农历也有十月,天气转凉,野外的水本来冷得刺骨,但自从学习乾元卷,这些自然寒暑也变得温度宜人,对他没有影响。
沈苍阖眼坐在河中一块冷石旁,借微凉的流水醒神。
到了随时可以退役的年纪,通宵练级,对他来说是很久远的事,加上原身体力不支,这一晚对他也不轻松。如果不是有乾元卷护体,他怀疑昨晚能猝死不止一次。
但功法附赠的强大听力,让他在短暂的休息时间也受到打扰。
“主子,这是乱云堆的地图,前往修真界的几个入口都作了标记,可保万无一失。”
“嗯。”被称作主子的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有久居上位的平淡,“家里情况如何。”
“一切都在主子意料之中!”下属回。
沈苍不喜欢听人墙角,正要搞点动静提醒两人,就听见说话声顿然停住。
“主子?”下属也不明所以。
男人没有回应,右手微抬,河边一件血染的外袍穿过密密树丛、刺破风声跳到他的掌中。
说话声又响起。
“这衣服……是被施了封印的法宝?”下属讶然,“此等上品,怎么被丢弃在这里?”
男人只淡淡道:“过去看看。”
“是!”
下一刻,应声的下属伸手推开树丛,挤出一条路来,“主子,这边。”
男人缓步从他身前走过,忽有所觉,抬眸,正对上河中央那双沉黑的眼。
对方白色里衣已被河水浸透,松散贴在肩上,如墨长发在水中沉浮,隐约遮挡半侧肉色,也还是露出半片胸膛,他随意靠在石面,神情丝毫没有被人旁观的羞恼,反而漫不经心。
下属一惊,快走两步往前:“什么人!出来!”
沈苍扫过戒备的下属,再看向男人,唇边似笑非笑:“出来可以,衣服总要先还给我吧?”
下属:“……”
他戒备的表情僵在脸上,也看向男人——手里握着的外袍。
呃……
这……
主子这样,岂不是会被误会成偷看人家沐浴、还偷衣服的……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