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盛德好不容易摆脱掉记者的纠缠,在司机的帮助下上了车。
可不等他喘口气,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顾平安辅导员发来的消息,对方简短说明了顾平安两个学期频繁逃课和期末考试找人替补的事情,以及学校的惩罚,最后希望家长跟顾平安好好谈谈心,工作再忙也不能懈怠对孩子的教育。
顾盛德刚开始还不相信,联系上学校,确认这件事是真的后,眼前一阵阵发黑,脸也涨得紫红,差点厥过去。
最后他瘫在座椅上扶着车门把手喘了好久,才缓过来。
好不容易挨到家,门一开就见里面乌泱泱坐了不少人。
除了本家,其他姓顾的有空的几乎都来了。
“盛德老弟,不是我说你,之前你为了上族谱的事情跑到主宅去闹已经够不像话了,哪儿来的胆子去三少爷公司?”比顾盛德大那么几岁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表面担忧,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们这些人跟本家关系也有些疏远,大多是靠着本家的庇护自谋生路,要是家里子弟有出息,本家也会提拔一把,因此他们对本家还是以感激居多。
顾盛德一家刚搬过来的时候,这夫妻俩没少在他们面前显摆自己多厉害,要不是顾清竹、哦,现在叫沈清竹了。
要不是沈清竹会做人,隔三差五还会给周围的族人送些点心联络感情,他们早就使绊子联手将这没规矩的东西撵走。
谁成想竟然闹出抱错的事情,顾盛德两口子还不管不顾把沈清竹撵了出去,甚至狠下心来断绝了亲子关系。
但凡脑子正常的,哪个不知道盛德餐饮全靠沈清竹一个人支撑着,这夫妻俩除了挥霍摆阔哪里有半点厨艺天赋和商业头脑?
那时也有人好心,劝顾盛德别把事做太绝,结果没好报,反而被阴阳怪气骂了一通。
之后大家伙冷眼旁观顾盛德夫妻把个山鸡当凤凰宠着捧着,全等着看乐子。
这才过去多久,笑话就送上门来,他们怎么能错过?
不少被顾盛德羞辱过的人面上关切,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扎心。
“我上次路过盛德餐饮,发现里面客人少了许多,还有这天渐渐热了起来,我听说往常这个时候清竹都会琢磨出许多符合时令的菜,然后分批召集厨师进行培训,现在他不在,你打算怎么办?”
“哎呀我忘了,清竹现在......不说他了,平安现在在做什么?我恍惚听我儿子说他好像被学校记了大过,还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大概率要留级?他出什么事了?”
“唉,你这儿子换的有点亏,清竹可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厨艺还那么好,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毕竟养了十八年,也有感情,肯定舍不得不要他。”
“对了,你进拘留所这件事好几家媒体都报导了,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还是赶紧解决吧,不然事情越闹越大,说不定进一步影响盛德餐饮的生意,搞得客人都不敢去吃饭。”
......
顾盛德向来要面子,自打盛德餐饮做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挤兑过?
更何况还是一群他从前看不上眼的人。
于是气得浑身哆嗦,眼睛瞪得老大,脸也红得发紫,看着格外可怖。
顾家有点害怕,声音逐渐降低。
那什么,看笑话归看笑话,万一把人气出个好歹,岂不是要他们担责?
担心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众人对视几秒,纷纷提出告辞。
他们走后不久,收到江秀莲消息的顾平安终于从学校赶了回来。
顾平安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被辅导员捅到顾盛德这里,只以为顾盛德面色不虞是因为被拘留的事情,他像往常那样坐到顾盛德旁边,满脸关切,“爸,你没事——”
结果话还没说完,“啪”一声,头都被打歪了。
这记耳光用的力气不小,顾平安被打的那侧耳朵嗡的一声,有那么几秒都听不见声音。
耳鸣还没缓过来,火辣辣的疼痛密密麻麻汹涌而至,他捂着脸,满脸难以置信,“爸!你干嘛打我!”
江秀莲唬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伤势,“是啊,你好端端打儿子干嘛?”
“他要是好好的,我打他干嘛!”顾盛德气得不行,颤抖着手指着顾平安的鼻子,骂道,“大学没考上倒也罢了,现在好好读书,将来专升本也不是不可以,结果他倒好,成天逃课,还找人替考,现在竟然被学校树成典型,我这张老脸都给他丢尽了!”
沈清竹打小就聪明又懂事,回回考试都是班上第一,每次开家长会,顾盛德和江秀莲都争着去。
那种被老师赞许被其他家长羡慕的感觉别提多爽。
顾平安学习不行倒也罢了,竟然闹出这种事来,顾盛德恨不得打死这不争气的玩意儿。
“什么?逃课?替考?留级?”江秀莲也懵了,“平安这么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学校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不可能!辅导员亲自给我发的信息还能有假!”顾盛德掏出手机,直接摔到地上,表情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