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承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赌赢了,大礼包带来的剧痛会让他大量流汗,而流出来的汗水往往会带走大量对身体有害的物质,简单来说,相当于一次排毒。
毒素会被排出来,对人体不利的酒精当然也该被排出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让疼痛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转头看着黑蒙蒙的夜空,一手攥着胃部,痛得全身一抽一抽,意识很累很累,却保持着清醒,他在想自己会什么时候被发现,等到“惩罚时间”过去,情况好转了就没有意义了。
他努力伸长手,够到床头柜上的台灯和电话,猛地一扫,东西全被他扫到地上,虽然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但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送了陆崇下去,因为不放心又亲自上来看看的酒店经理正好听到这阵动静,隔着门板听不十分清楚,经理皱了皱眉,做出了一个猥琐的动作,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偷听,里面又没有什么声音了。
只怪隔音效果太好。
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进去打扰了,再等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之后送解酒汤进去。
他一边思索着里面的人和先生是什么关系,一边就进了电梯。
骆文承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人来,暗暗苦笑,这样果然不行啊。
可是再闹出什么动静就太刻意了,他在陆崇面前塑造的是明知道自己会死,坦然而绝望地赴死的消极形象,那么死前就不该有太多挣扎。
他身上涌出的汗将厚厚的床褥和枕头全部沾湿,大量失水让他全身虚脱,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嘴唇也开始干枯。
他现在的情况和休克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只是酒精中毒导致“惩罚”特别重,以致于脱水症状也特别严重,等会多喝点水就能恢复过来,但如果让别人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吓死。
酒店经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而复返,想到这是先生特意交代照顾的人,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敢有任何疏忽,敲门许久没有应,他就拿了备用磁卡刷了门进去,一进去就几乎被酒精味和呕吐物的酸臭味熏出来。
他第一反应是人吐了,可是当他走进去看到床上的人的样子,腿都几乎软了。
“先生!这位先生!”他顾不得脏臭扑上去喊人,骆文承两眼无神,已经不会应答了,经理一跺脚,火急火燎地叫人过来帮忙,救护车也赶紧叫了过来。
完了再打给陆崇:“先生,您带来的这位客人出事了!”
……
陆崇离开没多远,调转车头回到酒店时,房间被简单收拾过,骆文承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脱掉,身体也被简单擦过,没有那么狼狈,他的外周动脉已经因为大量失液而干瘪,酒店常驻的医生只能从他的颈动脉把液体灌进去,一面进行紧急洗胃。
“怎么回事?”陆崇急匆匆地踏进门,里面乱成一团,气味也不大好闻,骆文承身边围满了忙碌的人,没有他踏脚的地方,但从间隙里,他还是看见了骆文承的情况,当即也是狠狠一震,瞳孔收缩。
明明只分开了半小时不到,这人就从能说能动变成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任由摆布,简直像一具惨白的干尸。
“急性酒精中毒。”医生急得满头大汗,“患者已经休克,血压一直在往下掉,瞳孔也有些涣散了,洗胃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补液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救护车来了。”
“人现在能移动吗?”
“能。”
“把人搬上我的车,立即往医院方向开,联系救护车,让他们做好半路交接的准备。”陆崇深知此时多说无用,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允许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