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承听了赞美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他说:“陆先生,我身体都好了,再住院就是浪费,今天我能不能出院?”
“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给你办好出院了,有东西需要收拾吗?有的话上去收拾一下就走吧。”
“啊?”骆文承一脸懵,已经办好了?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走?去哪里?”
“跟上来你就知道了。”陆崇站起来,微微笑着看着骆文承,本来就足够英俊,这个样子低头看下来,更显得眉目英挺而温润,目光深邃动人。
骆文承看得愣了一下,撇过头去脸有点红,这人冷脸的时候冷得吓人,笑起来却实在好看得有些过分。
“我,我去收拾一下。”他说着就上了楼,他的东西没多少,除了这几天刘伟志给他买的衣服,就是刘伟志让人从他住的那个宾馆里给他带来的一个背包。
回到病房,护工正在打扫房间,看到他就笑:“小伙子回来了?”
骆文承礼貌点头:“我要出院了,这几天辛苦阿姨了。”
“要出院啦?好事啊,那你要收拾东西不,要我帮忙不?”得到不需要的回答,护工识趣地出去了。
门一关上,骆文承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他走到床边,从六楼的窗户口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刚才他和陆崇坐的那个花坛,他面无表情,眼神淡漠,脑海里却分裂出两个小人,一个在举旗呐喊,兴奋欢呼道:“成功了成功了,目标好像对你很有好感呢,第一步彻彻底底成功了!”
另一个则抱臂冷笑:“骆文承,你看看你,装傻扮呆卖乖赔笑,真是费尽心思讨得了那个男人的欢心,高兴了吧,下一步是不是还要陪人家上床?你说你贱不贱,这样和骆文俊有什么区别?你重活一世就是为了依附一个男人?”
骆文承站立许久,嘴角微微扯开一抹不带温度的微笑:“那又怎样呢?”
“贱又怎样?虚伪又怎样?可耻又怎样?不这样我就能活得很好了吗?没有啊。”
“我没有一辈子,我只有一年的命了。”
不,一年都不到,只剩下十一个月了。
骆家于他如庞然大物,在陆崇面前却是只手可灭,如果陆崇能给他掌控骆家人生死的权力,如果陆崇能够让骆家人在他面前即便恨毒了他都不能动他分毫,还要向他卑躬屈膝忍气吞声,如果陆崇能够让他痛快出了前世那憋了十多年的恶气,讨好卖乖又如何,出卖身体又如何?
他并不为此感到羞耻,也不会为此感到抱歉,人生于世,无非利益与交换。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陆崇出乎他意料的好攻克,似乎是个温柔的人呢,作为情人,作为金主,应该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对骆文俊,对其他情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骆文承从背包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皮夹子,这是那天晚上在天桥上陆崇给他的,他看了两眼,扔进了垃圾桶,就像扔掉那个曾经昙花一现的,荒谬至极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