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承讶异道:“真的么?”
陆崇伸手摸了摸大猫,眸光温暖又担忧:“嗯,这个冬天就满十六岁了,在猫里算很老了。”
骆文承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真看不出来。”
怀里这家伙一身的肉,皮毛又厚又亮,爪子有力叫声响亮,刚楼梯上那一跃矫健得不行,这是一只老猫能有的表现?
一只猫能活多少年来着,也就十多年吧,这猫能活这么久应该是陆崇照顾得好,可物质条件再好也不能无限延长它的寿命,想到怀里这小东西的生命快走到尽头,骆文承的心莫名地一丝丝痛了起来。
他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热乎乎的猫毛,已经开始感到不舍。
陆崇的眼神顿时柔软得如同春水,他想即使没有对骆文承那难以解释的怜惜,仅仅能够让排骨喜欢、让排骨高兴这一点,他就一辈子都不会亏待骆文承。
因为这只大龄肥猫的明显偏爱,骆文承在别墅的落户变得格外自然且温馨,大猫赖在骆文承怀里睡了一整个下午,直把骆文承的胳膊都给压得酸麻,晚上还想去蹭他的床,被陆崇冷着脸给拽走了。
骆文承躺在充满阳光味道的床上,觉得心里踏实极了。
明明怀揣着不可言说的目的进来,觉得自己满身都是脏臭味,可在这里收获的东西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个越了解越发现自己不了解的陆九爷,一个让他心软得不行的会咪咪叫着撒娇的大猫。
经过一个下午,他心底竟就滋生起一股软弱来,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抑制不住兴奋在床上滚了两圈,棉被被他卷成一团揉在怀里,他右边脸埋在被子里,嘴唇被挤偏过去,显得更加丰润柔软,肌肤在灯下莹莹生辉般,随意舒展着的身躯,修长而柔韧,有一种玉骨生香的美感。
唉,好想把排骨抱过来揉吧揉吧抱着睡。
还有陆崇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真的不像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他胡思乱想了一堆,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困倦,蹭了蹭脸闭上眼准备睡,突然却蓦地睁开眼,从床上弹了起来,捂住了胃部瞬间疼白了脸。
又把这事给忘了,他痛苦而又熟练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进厕所,短短距离他愣是走了好几分钟,脚下几乎一步留下一个汗印,终于进了厕所把门反锁起来,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地上……
同时,走廊相反方向的一个房间里,只剩一盏微黄的床头灯,高大强健的男人支着头侧躺着,大掌压着蠢蠢欲动想要逃窜出去的大猫:“今晚就给我乖乖地呆在这,人家刚来呢,这么热情想把人给吓跑?知道他那两条胳膊快给你压坏了吗?”
“呼噜噜……”大猫委屈地从他手下爬出来,大尾巴扫来扫去,扭过头不看陆崇。
陆崇笑了笑,挠挠它的尖耳朵:“不过你为什么喜欢他呢?其实我也对他挺有好感的,说不上是为什么,果然是因为和那个人太像了吧。”
其实那个人的模样他都已经忘了,明明那么努力地记着,却一天天无可奈何地发现那份记忆就那么模糊了,仿佛有一双无形而又无情的手,生生将那人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出去。
是因为时间太长了吗?
也是啊,这蠢猫都从那么大一点长到这么痴肥,还这么老了,他们分别是有够久了。
陆崇闭上眼,已经不会有太明显的心痛,但那四下无着的,荒芜死寂的空虚感,却似乎更加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