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梁辰看了会儿书,薛家的司机就上门来请了。梁辰到达的时候,客厅里坐满了人,薛家的亲戚,几个表弟表妹,还有薛正昌的好友。
薛太太拉着梁辰喊人,他将鸭舌帽往下拉,遮住眼睛,像个复读机一样将薛太太的话重复了一遍。至于谁是谁,他也搞不清楚,毕竟之前也不认识。
这些人毫不避讳,直辣辣地打量他,揣测探究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梁辰,衣服挺好看啊,申总给你买的。”薛正昌的弟媳小薛太太拉着他问东问西,“真是不错啊,刚去就穿上新衣服了。”
梁辰以前就听过这样冠着“玩笑话”的冷嘲热讽,以前还有所顾忌,当做没听见。现在都离开了,直接怼了回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哪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看来是申总没有把你调.教好。”小薛太太捂着嘴偷笑,说话毫不避讳。
“哪有你这样和晚辈说话的长辈,怪不得您家风感人。”梁辰毫不客气地回击:“以棠当然比不过正荣叔,正荣叔可是调.教人的一把好手。”
薛正容和薛正昌两兄弟私生活混乱,私生子女一大堆,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小薛太太痛处被踩,气得脸绿,大骂梁辰没教养。
梁辰直接无视她,回到三楼以前的房间。
房间被重新整理了一下,墙纸和家具重新换过了,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
他打开微信,翻看申以棠的朋友圈。没有几条,全是狗狗的照片,包括他的头像,也是兜兜嘴里咬着小黄鸭玩具的照片。
随意翻了一条早期的,兜兜应该不到一岁,小小的一只,毛色还有点暗沉,没有现在的鲜亮。
申以棠左手抱着兜兜,右手指着照相的人,明明皱着眉头,严厉的表情,脸上却满是笑容。
阳光撒在侧脸,晕染了发梢,在脸上铺了一层金箔,亮得耀眼。
这是仅有配字的一条朋友圈,写的是:“期待与你一起成长。”
梁辰一乐,觉得他蛮有爱心,要陪着兜兜长大,兜兜就是一成了精的好吃狗,一人一狗一起吃么?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对,这是谁拍的?是要和拍照的人一起成长吗?
这样的配图,这样的表情,许是十分亲密的人才拍得出来吧。
想到这里,梁辰心里不舒服,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他正准备玩两把吃鸡,就有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东坡肘子”。
梁辰看到名字楞了一下,苹果特有的来电铃声响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赶紧划开绿键接起电话。
“小辰。”低沉的嗓音喊着梁辰的小名,带着一股旖旎味儿。
梁辰开了扬声,用食指挠耳朵。真是受不了,在耳边说话耳朵会痒,现在接个电话,耳朵还是会痒,浑身不得劲,这种酥痒的感觉一直传到脚趾尖,怎么挠都不能缓解。
“小辰?”那边见没人应话,又重复一句。
梁辰:“嗯,哥。”
申以棠:“吃饭了吗?”
梁辰:“还没有。你来吗?”
申以棠:“可能来不了,这里还有点事。忙完就来接你,你先吃,不用等我。”
梁辰:“哦。”
知道他来不了,梁辰有点失落。他将手机联系人“东坡肘子”改了,改成“以棠哥哥”,改完就躺在床上发神,还在想那张照片,薛太太敲门进来了。
“小辰,以棠什么时候过来?”薛太太看着梁辰一身新衣,从衣服的质感来看,应该是很好的品牌,手机也换了新的,看起来过的不错。不过第一次回家吃饭,也不陪同,在申以棠心中的地位应该也不怎么样。
“他来不了。”梁辰闷闷的,情绪不是很高。
“小辰,以棠他对你......好吗?”薛太太坐到床头,一副长辈的口吻。
“你想听什么?”明面上的礼数做到即可,私底下究竟怎么样,梁辰可不想虚与委蛇。他仔细看着薛太太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小辰,我们也怕你吃亏啊。”薛太太被噎,也不恼,反而挂着和蔼的笑容,就像真心宠溺晚辈的长辈,柔声说道:“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是吗?”要不是父母遗物的事,梁辰差点就信了。他不耐烦地说:“以棠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