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芮冷哼一声,“以为这样,就能讨好光头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不过是给人做白工罢了,丫鬟命!”
姜芮发泄完,屋子里便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两个姑娘沉闷的铺床声,忍不住有些得意:看来这个李呦呦也是个怕事的,性子软好拿捏,就像上一个碍事的舍友一样,给点颜色就会吓得住不下去。
哪知,等两个女孩打扫完,李呦呦却叫住她们,当着姜芮的面,一人塞了一大块巧克力,不止小玲和小纪,连姜芮眼睛都看直了,那可是巧克力!稀有的高热量食物,在大多数人吃糠咽菜都填不饱肚子的末世,一小块巧克力甚至能换一把自制土枪,她哪儿来这么精贵的东西?
两个女孩忙推拒:“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李呦呦却坚持:“拿着吧,一点心意。”
“跟你们聊天很愉快,以后有时间多陪我说说话才好。”她俏皮地眨眨眼,“我很想同你们交朋友。”
小玲读懂了李呦呦的潜台词:我才没把当你们丫鬟。
“那,谢谢了。”小玲接过巧克力,握在手里,眼睛竟有些热,李呦呦哪里是“付酬劳”,分明就是替她们出头,回击姜芮那句“丫鬟”。
小玲在姜芮眼睛都险些脱框的瞪视下,昂首挺胸地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才拉着小纪离开。
姜芮沉浸在李呦呦惊人的“大手笔”中,连挤兑都忘了,酸溜溜道:“你倒挺大方的。”
李呦呦一脸天真:“反正以后吃大锅饭,也用不着屯粮。”
“你以为进了‘落日’,就进了保险箱?饭都是自己挣来的,有的是人待不下去——”姜芮忽然想到欧阳莹的提醒,硬生生咽下后边的话,愤愤地小声道:“萍水相逢的,别以为七爷真会看上你。”
“哎呀你胡说什么呀!”李呦呦忽而拔高了音调,俏.脸“腾”地红了,似是又急又窘,“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让别人听到怎么办!”
“你巴不得让人知道吧,”姜芮哼道,“欧阳莹都告诉我了,你不是七爷从开发区抢回来做‘压寨夫人’的吗?”
李呦呦把手摆成了雨刷器:“没有的事!”
“是光头哥不小心撞伤了我的腿,不信你可以问问兽医、独眼他们……”一个微妙的停顿后,李呦呦娇羞道:“光头哥真的很细心,还替我找人帮忙搬家铺床。”
姜芮一张嘴张得能塞下颗鸵鸟蛋,似乎对李呦呦的品味难以置信:“那……七爷?”秦寒七在她心里,甚至整个落日的女人们心中,都近乎完美,她实在很难想象,在自家七爷面前,哪个男人能不被秒成渣渣。
李呦呦却一脸真诚:“七爷很好,但……”她怯懦地抖了抖,声如蚊蚋,“也很凶,说实话我挺害怕的。”
看她这副怂包子样,姜芮倒是信了七八分,自家七爷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别说女孩子,连基地里最横的大汉见了他也如避猫鼠一般老实,的确是朵高岭之花,不是一般人敢攀折的。想到这些,她竟因自己大胆的情感生出了几分优越感,连带着看李呦呦的眼神都带了两分怜悯。
“可能是欧阳姐误会了吧,”李呦呦扬着一张温柔无害的单纯小脸,继续道,“说起来,我真的很感谢欧阳姐,本来我一个逃难的,没什么技能还受了伤,应该住在集体宿舍的,可她一定要给我安排双人间,欧阳姐可真是个好人啊!”
李呦呦兀自投入地夸奖欧阳莹,姜芮的脸却越来越黑,如果说刚刚还只是七八分信,那现在她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欧阳莹不就是这样的人?最会把身边的人耍得团团转,偏偏大家还都认为她善良热心,没想到那个李呦呦白生了张聪明脸,竟也是个二百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智商和基地里那些傻缺男人们不分伯仲!
姜芮越想越笃定,她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假惺惺的贱女人嫉妒她,看不得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等姜芮再次摔门出去,李呦呦才收了单纯无害的天真眼神勾起唇角,她翘.起白.皙纤细的小.腿,凭空掏出一瓶天然维生素E,戳破胶囊,仔仔细细将精华抹在刚脱了痂的患处上,以确保不会留疤。
李呦呦心情不错,边小心涂抹,边自言自语:“既然欧阳莹把你送给我,我怎么能不回礼呢?”
刚刚小玲、小纪两个姑娘将姜芮如何挤走原来室友的故事绘声绘色讲完,李呦呦便猜到了欧阳莹的打算,不过,她才没时间和精力同姜芮周旋,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她来落日是为着正事的。
不过,落日基地这么大,一个缩在宿舍里养伤的伤员,和“日理万机”的基地长,怎么想都不会有太多交集,李呦呦认为自己应该主动制造机会才是。
等李呦呦晾干了小.腿,又涂上一层玫瑰味保湿霜,走廊里恰好传来惊天动地的吵闹声,即便隔着门板,也听出那是姜芮在找欧阳莹的茬儿,李呦呦按了按虽然整洁、但以她的标准依旧有些硬的床铺,一边思考如何合理地提升生活水准,一边愉悦地哼着歌儿、拄着拐,往小玲、小纪的集体宿舍而去。
有了巧克力做敲门砖,两人对她好感度直线上升,愉悦的闲聊之后,李呦呦轻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原来秦寒七还真的在基地深处一片竹林里养了宠物。
忽然想起秦寒七对自己说养猫的事情,作为一个毛球控,李呦呦不禁有些期待。
不过,李呦呦这样一个“残障人士”,满基地到处招摇显然不合适,等终于找到机会偶遇自家男神时,已经是一星期之后。
彼时,她做贼似的丢掉拐杖,往传说中的竹林而去,然而,待看清几只“宠物”模样时,李呦呦只有一个想法:这特喵的也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