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果不其然,枫黎看见了被两个浣衣局宫女抓着的……自己。
虽然她没怎么照过镜子,但还是知道自己大体上长什么样子的。
脸是一张清秀女子的小脸,但是那阴狠的眼神却和平日里看见的陈司公出如一撤……只是右脸高高肿了起来,告诉枫黎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险些倒抽一口冷气,这一巴掌打在了陈焕的脸上……打了陈焕的人会是个什么后果,她都不敢想。
屋里的人看到慎刑司司公光临了大驾,本来有些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陈……陈司公,是枫黎这个小贱人她先胡乱生事……”
平日里一个与枫黎不和的宫女忽然鼓起勇气开了口,这么一波闹剧,若是细究起来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不如她先开口,让这陈司公信了她,必定要枫黎这小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枫黎才不会先招惹你!”另一个小丫头早就吓哭了,但还是为枫黎说话,这让枫黎有些欣慰。
这小丫头叫绪白,性子孤僻年龄又比旁人小些,入宫的资历也浅,所以经常被欺负,被迫帮别人做多余的活计,而那个仗势欺人的宫女恰好是浣衣局管事嬷嬷的亲戚,所以好多宫女也不想管这闲事,权当自己没看见了。
而枫黎脾气好性子也挺爽快,见不得仗势欺人,在浣衣局待了六年都没换过地方,也算是浣衣局的老人了——浣衣局不是什么好地方,待上几年攒下来点儿银子,大都会想尽办法给自己调到别的地方去,而枫黎一直没调换过,这么些年下来,除了管事的嬷嬷,也就属她在浣衣局待上的时间最久,所以面对可怜兮兮的绪白,她就时常能帮就帮衬一把,这才让那几个经常让绪白为她们办事的宫女怀恨在心,平时细细碎碎的争执不少。
不过总归是在浣衣局,不像是宫里争宠那般阴毒,只是些女儿家的小性子罢了,你来我往争执了两年多,却也都相安无事。
“是么?”
枫黎现在在熟悉的环境中安心不少,但心里仍是乱的很,并无意去处理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旧账,只想赶紧把这位陈司公从浣衣局里带出去,便努力沉着脸,看向那个宫女,那宫女吓了一跳,不待她回答,枫黎便接着说:“这个叫枫黎的丫头咱家带走了。”
说完,这院里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绪白这小丫头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不记得害怕了,就差没扒着陈司公的裤腿哭喊,“陈司公,枫黎姐姐真的是好人啊,求陈司公放过枫黎姐姐吧!”
其他几个和枫黎交好的也都面带愁色。
而一直和枫黎不对付的几位则高兴的不行,那嘴角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掉金子了呢!
在披着枫黎皮的陈焕那阴冷冷的目光的注视下,枫黎狠狠的咬了下舌头才忍住了好生安慰一下绪白的念头,只对着自己的身体说道:“过来。”
陈焕顶着枫黎的皮装作一副乖巧又有点害怕的模样走到了枫黎的身边。
虽是慎刑司司公,但也是从最下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装起了可怜的小宫女倒也毫无压力,且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怪让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