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样是做任务。
每次会感到窘迫的人只有他自己,江行野永远有办法,比任务系统还要骚。
在江行野那句话说出口的0.01秒内,林望脑海中闪过的就是这个无解的问题。
所幸江行野也根本不需要回答,就径直做好了“陪|睡”的准备工作。
把被子又从客房搬进了他的卧室。
还自顾自地做出了让步:“对不起,我说错了,不是你想让我陪|睡,是我想陪我们望哥睡觉。”
“望哥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嗯?”
林望:“……”
林望现在就想把江行野就地打包送给某某会所,不需要进行培训,就可以直接上岗就业。
说不定还能当个头牌花魁。
江行野的卧室很大也很空旷,除了一张床和书桌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墙壁刷成了星空的深蓝色,营造出了一种静谧幽邃的氛围。
这样的私人领地,总是不太欢迎别人进入的。
但林望进去的时候,却嗅到了空气里明显的、熟悉的橘子味儿。
是江行野的味道。
林望突然就想到了以前听严子禹说起过。
论坛里有人做里层人格分析,举例说江行野肯定是那种天生征服欲强烈、冷酷又炽热的伏特加口味。
结果这样一个人,凑近了才知道,他是橘子味儿的。
还是很甜的那种橘子。
林望觉得,自己好像挖掘出了校园大佬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兼职陪|睡工作的大佬已经自发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很大,正常情况下睡三个人都没什么问题。
中间还能跨开一条银河的距离。
但是。
林望眼睁睁看着江行野把准备好的另一个枕头又扔到了床下。
江姓大佬言之凿凿道:“按系统的说法,既然是同床共枕,所以应该是要我们俩枕一个枕头。”
林望:“……?”
逻辑这么严密的吗。
本来他还打算躺下去之后就直接好江行野一人各睡一边。
反正以前和严子禹他们打游戏打到深夜,也不是没有一起睡的经历。
但也从来没有挨着一个枕头睡觉这么亲密过。
林望在心里又呼叫了一声系统,想把规则问清楚。
【对不起,本系统已开启非礼勿视模式,暂定八小时后恢复正常运行,请宿主们放心睡觉。】
林望:“…………”
虽然想假装不知情,但是又担心如果没有好好履行“同床共枕”,好不容易熬过八小时,被判定任务不合格,又要重新再做一遍。
那他就真的死了算了。
林望在躺到床上之前,做了最后一番垂死挣扎。
——他比较了一下江行野之前拿过来的枕头,哪一个要更长一些,把长的那个留在了床上。
再怎么挣扎也是几分钟的事。
林望一转身,就看见江行野盖好了被子,对他眨了眨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忙完了吗?”
语气俨然是一个乖巧躺在床上,等男朋友做完工作,躺下陪他一起睡觉的小娇妻。
林望怀疑自己也是被洗脑了。
林望做了个深呼吸,不再想别的,一鼓作气躺下,干脆闭上了眼睛。
催自己赶紧睡着,就不用面对这么窘迫的局面了。
可没想到,闭上眼睛才是灾难的开始。
一条枕头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十公分,呼吸声在落针可闻的室内被无限放大。
软软的、温热的气息像化为了实质,轻触着林望露在外面的半张脸。
林望耳朵痒得厉害,不堪其扰翻了个身。
身后的人却突然出声:“望哥,睡着了吗?”
林望没理,假装自己刚刚是睡梦里的自然举动。
“忽然失眠了,想跟你聊天。”
声线一下变得低落起来,让林望想继续装睡都有负罪感。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让已经渐渐回暖的南城气温又降了下来。
夜里室内温度偏低,被子不是很厚,身后的人循着热源向他靠近。
下一秒就要贴上他的后背时,林望终于没法装睡了。
他又往前挪了挪,压着嗓音做出一副带着困意的样子:“还没睡着。你想聊什么?”
江行野像是低笑了一声:“不知道。”
林望:“???”
不知道你还要把我叫起来?
江行野:“就是想听你说话。”
江行野:“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林望怀疑他是去游乐园逛了一圈童心未泯,回家彻底发作了。
“什么游戏?”
“我们分别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必须要如实回答。”江行野说。
这不就是去掉大冒险的真心话?
林望问:“你想问我什么?”
江行野十分谦让:“是我提起的游戏,所以望哥先问。”
林望其实没什么问题想问的,纯粹就是陪这个大晚上不好好睡觉的江小朋友玩罢了。
他本来想随口找个问题应付差事,话要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倏尔改变了主意。
他抿了抿唇,问:“你第一次见到我,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话说出口,林望立刻就后悔了。
一个大男生,问人家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也太酸太矫情了。
但问都问了。
也的确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
都是同床共枕过的人了,林望不想再抱着这个心结,时不时有什么不太好的念头跳出来别扭一下。
对江行野也不公平。
江行野很久没有回答。
就在林望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对自己说“我当初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虚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