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诶不是!我是人,怎么去杀鬼呢?”纾俞连连摆手,“主子,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想继续照顾您,当一个称职又忠诚的好仆人!主子,要不把青葙召回来,让他为主子尽忠吧?”
“……”
萧慎玉闭眼,呼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咬牙道:“郡王府,江砚祈,你去杀了他。”
纾俞失声:“江砚祈?!”
敢情主子遇见的不是不正经的鬼,是不正经的人?还他娘是男人?偏偏还是小郡王!
萧慎玉冷声道:“怎么?没这个本事?”
“别别别,主子先别激动,咱们冷静,一定要冷静!”纾俞关上门,捡起门口的小矮凳转身走到萧慎玉面前坐下,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温柔,“主子,杀人能解决问题,但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咱们今天杀了小郡王,让他从一个不正经的人变成了一只不正经的鬼,那不是更让人防不胜防了吗?万一他记恨主子,打定了主意要来纠缠怎么办?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萧慎玉看着他,说:“不能再见他,又不能杀他,那怎么办?”
我他娘怎么知道!
纾俞欲哭无泪,嘴皮都在颤,他想了想,说:“呢个,您能跟我说说这只鬼,不,不是,是小郡王,您怎么遇见他了?他怎么勾搭您了?您又怎么上勾了?您把事情跟我捋一次,我才好帮您想法子啊!”
“有理。”萧慎玉冷静了下来,片刻后说,“我去灵鸳楼的时候听见了江砚祈的声音,本与我无关,但我从他嘴里听见了我自己的名字,于是便上去听。”
纾俞道:“难不成小郡王说您坏话?”
“也不算。”萧慎玉摇头,“他夸我好看,说我是绝世珠玉,在梦里摸了我,亲了我,说以后还要绑起来摸我,亲我,那楼里的女子之前还教唆他睡|我,用这样的法子叫我服气;肃国公府的岑乐沂也教唆他,教他睡了我便抛弃……”
萧慎玉突然不说话了,让纾俞心里一颤,下意识地道:“然后嘞?”
然后小郡王怎么继续作死的!
“然后……”萧慎玉眼前又出现那幅画面,瞬间语气跟着眼神一沉,“他醉了。醉了时有些傻,面皮白净,两颊染红,眼睛像是盛了汪水,含着波光,不深,却容易叫人溺足。他还——”
纾俞提起一口气,忙道:“还什么?”
“还衣衫不整……”萧慎玉闭上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脖子修长白皙,半边锁骨都露在外面,还淌着酒水,那喉结珠子轻轻一动,就像是要往人心肝上滚,带着剜心的目的去的!”
纾俞喘了一大口气,急声道:“然后嘞!”
“墨余来了,他一直盯着江砚祈看,然后帮他整理好了衣衫,又把他的眼睛蒙上了。”萧慎玉手背青筋直冒,用尽了力气也没将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
墨余,好人有好报!
纾俞松了口气,正欲说:“那小郡王应该作死完毕了吧”,就听萧慎玉压着嗓子说——
“奇怪,蒙着眼,那双眼睛被挡住了,却更勾人了。欲说还休,半露不露……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屋。那屋里静悄悄的,酒香四溢,一个劲地往我鼻子里扑,我醉了。”
“不错!”纾俞咬牙保证,“主子绝对醉了!”
“对。”萧慎玉也万分笃定,“我醉了,否则怎么会去碰他?怎么会去摸他?他又……他又怎么敢咬我!”
“他咬主子?”纾俞低吼,“他咬哪儿了!”
“这里。”萧慎玉伸出手,那食指今夜尝了好滋味,被咬得渗了血,“那一口咬在指上,更像是咬在了我心里,刺疼难消。”
“咬的手啊!”纾俞松了口气,连忙尽量冷静地安慰道,“主子,听我说!小郡王醉了,今天的事情只要咱们不说,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为什么不说?”萧慎玉蹙眉,往前伸手让他看清楚那小伤口,重复道,“他咬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纾俞几近崩溃,“您要是不想给郡王当姑爷,您就把这事儿忘了!就当是一场梦,成吗!”
萧慎玉觉得不成,他沉着脸道:“那我就让他白咬了吗?”
纾俞彻底崩溃,怒道:“您趁着人家酒醉又摸又碰的,说到官衙里去,您还得落个轻薄的罪名呢!人家咬您一口怎么了?您不把手往不该碰的地方伸,人家能咬您吗!小郡王要是个黄花大闺女,您明日就该上门求娶了!您要是再过分些,直接把人吃了,郡王爷明日就该领着煊云军提刀来砍您了!”
“所以,”萧慎玉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那染着血的食指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他瞳孔微颤,声音滞涩——
“是我下流,是我……轻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