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全有还在继续骂骂咧咧,“张大河,你个没种的东西,咱整个石岭村谁不知道,你啥事都听你家这婆娘的,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别是早就发现了你家婆娘跟刘青山的私情,不敢说出来吧!?”
张大河脸上的笑容缓缓淡去。
从脏污中一路走来,他听过无数难听的话。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这些人说了也就说了,他从不在意。
但他却忍受不了有人这样说秦冬雪。
那些脏水泼在秦冬雪的身上,与拿刀在他心上凌迟无异。
张大河没有说话,而是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根鞭子。
那鞭子有三尺多长,鞭身上有细密的倒刺,只是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马全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张大河,声音惊惧到颤抖,“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张,张大河,我告诉你,青天白日的,你可别乱来!”
张大河冷笑一声,高高扬鞭,啪的一声,鞭子毫不犹豫的甩在马全有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啊!——”
马全有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张大河!你,你个贱民,竟然敢打我!”
周遭的村民看到这幅场景,纷纷吓得后退几步,站在周围对张大河指指点点。
张大河恍若未闻,手中的鞭子再度高高扬起,就要朝着马全有甩下去——
“啊!不要!不要!大河,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我!疼死我了啊——”
村民们担忧的看着这一幕,闻声也赶紧劝道,“大河,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是同村,真要把全有打出个好歹来可咋整?”
“是啊!大河,你也真是的,说话就说话,干啥动手呢!你那鞭子那么粗,看着就吓人,这甩在身上该多疼啊!”
马全有在村民们的一声声中找回自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牙看着张大河道,“姓张的!你今天打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们这群逃荒来的贱民,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去报官,让官府把你们赶出我们石岭村!”
张大河嘲讽的勾起嘴角,扬起的鞭子再不犹豫,啪的一声,再度甩在了马全有的身上。
马全有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还有血迹溅出。
秦冬雪小心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这血看起来脏得很,且清洗起来最为麻烦,可别溅到她身上!
村民们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脸色发白,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秦冬雪。看到秦冬雪不但不阻拦张大河,反而双手抱肩,一脸津津有味的看戏,大家顿时不赞成道,“秦大夫,你别愣着了,赶紧劝劝你家大河,再这样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秦冬雪挑眉看着说话的村民,不解道,“马全有不但到我家盗窃,被当场捉住后,还恶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相公打他,有错吗?”
众人一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刘婶子犹犹豫豫道,“秦大夫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大家毕竟都是同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河咋能下这么重的手呢......这日后可咋继续相处啊......”
“刘婶子!”秦冬雪看向她,“若是你家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得了一百两,却有人入室盗窃,你会如何处置?”
刘婶子立刻瞪大眼睛,“当然是打出去!”
说罢,她猛的捂住嘴,注意到身旁村民们的眼神,尴尬的轻咳一声,“秦大夫,你别瞎说,俺家穷得很,这辈子都没可能有一百两银子的!”
秦冬雪笑了,“所以我相公打这马全有,有错吗?”
刘婶子被呛得脸色发白,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两鞭子下去,马全有奄奄一息,但还是强撑着喊道,“你,你闭嘴,俺,俺没有偷,俺连那一百两银子长啥样都没见到,俺是被冤枉的!你们不,不能打俺......”
秦冬雪恶意的耸了耸肩膀,“马大哥,我相公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既然都被抓到进了我家,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乖乖让他打一顿,打一顿他就消气了,啊。”
说罢,秦冬雪朝张大河使了个眼色。张大河会意,再度举起了鞭子。
村民们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马全有吓得瑟瑟发抖,声嘶力竭的大喊,“救命啊,救命,打死人啦!张大河要打死人啦!”
秦冬雪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丝阻拦的意图。
笑话,都来劝她放过盗贼,那谁来劝盗贼不要行窃?
这天底下,就没有做坏事的人要被人同情,苦主反而成了坏人的道理。
既然村民们都要让他们放了马全有,那她偏不放。
不是觊觎他家银子吗?
好哇,反正也不是一两家眼红觊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当着全村的面,将这马全有浅浅的打上一顿,杀鸡儆猴,看他们日后还敢不敢动这歪心思!
那厢,张大河像个杀神一样站在马全有面前,他手中的鞭子已经染了血,顺着鞭身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甩鞭的时候,他的脸上被沾上了几滴血迹,远远望去,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
而此刻的刽子手已经高高举起了鞭,正要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