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半夜醒过来的。
颜如玉给诊了脉,笑着说:“薛老,您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做好了术后恢复,很快就能回家了。”
薛老轻轻的点了点头,护士照顾薛老吃过晚饭之后,颜如玉按照自己新开的方子抓了药,去煎好了,放凉了这才端到病房里。
薛老对着颜如玉笑了笑,颜如玉把碗里的药给薛老喂了之后,又给细细的诊了脉。
薛老一直盯着颜如玉看,目光非常具有压迫性,可是颜如玉怎么能被薛老的目光压迫呢?
颜如玉对着薛老抿嘴一笑,说:“薛老,喝了药呀,您就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早上咱们就能喝小米粥了。”
薛老这会还不能说话呢,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看着颜如玉的目光慢慢地柔和下来。
颜如玉给薛老掖了掖被角,交代守夜的护士时刻关注薛老的状态,然后就去了外面的房间。
外面的房间,角落放着一张床,颜如玉累了可以在这里歇一歇。
从早上开始,颜如玉就没有歇着,一路快马加鞭从家里来到这边,又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帮着邹老把手术做了,颜如玉躺下之后,觉得浑身就好像被掏空了,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想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去管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颜如玉正做梦呢,听到有人喊自己,声音里满是焦急。
颜如玉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就看到负责守夜的那个小护士一脸着急站在自己的窗前,看到颜如玉醒过来,着急的小声的喊道:“颜大夫,薛老发烧了。”
颜如玉心里一惊,术后最怕的就是这些并发症了,颜如玉顾不上别的,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一溜烟的去了里面的病房。
薛老确实是发烧了,发烧其实算是一个好事,正邪相交,说明身体靠着自己的机能在对抗,但是,薛老年纪大了,这么烧着容易引发别的病症。
颜如玉诊脉之后,知道是怎么回事,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小护士,说:“你去药房,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武火急煎,要快!”
小护士来不及说别的,抓着药方就跑了。
颜如玉把毛巾用凉水打湿了,给薛老物理降温,一边忙着,一边小声的叨叨:“薛老哦,您老可千万要顶住,看看现在,生活越来越好,您老跟您那么多的战友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后面大好的日子可还在等着您老人家呢,您舍得就这么走了,不再好好的看着咱们的国家要发展的何等繁荣吗?”
薛老静静的躺着,因为呼吸急促,鼻翼无声的一张一合,颜如玉换了一块毛巾,微微的叹了口气,说:“要说咱们两家呀,还是有些孽缘的,唉,您说我一个在读的中医专业的学生,大老远的过来,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为了能够让您老能够尽快的恢复健康吗?薛老,我可是拖家带口的带着我家三个孩子过来的呢,三个崽子自己在外面也不知道这会过的怎么样,我来了您这还得等您彻底的恢复健康才能回去看我那三个小崽子,薛老,您就当时可怜可怜我,也得咬着牙挺过去,咱们把这一关挺过去了,后面就能顺顺当当的。”
薛老依旧是毫无动静,颜如玉又是一声叹息,说:“好了,我也不打扰您老了,估计这会那小护士也得过来了,我让护士过来帮你降温,我去看着药锅子,说实话呀,那药材我要不一一过目,我还真不敢给您老人家用呢。”
小护士已经抓了要过来,药炉子药锅子一直备着,颜如玉让小护士去房里给薛老降温,她则是从暖水瓶里面倒了三碗水,直接把药材放到药锅子里面,然后就拿着一把小蒲扇扇着炉子里面的火,慢慢地开始煎药。
等到把药给薛老喂上,窗外已经天光大亮,薛家兄第三个从薛老住的那个小院子过来,而薛老的高烧,也退了下去。
薛重山看着一脸疲色的颜如玉,嘴里一个劲的道谢,薛重林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我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去喊我们过来?”
颜如玉很累,不仅是身体累,心里也累,不假思索的怼了回去:“你们来了能够做什么?能帮我们抢救病人吗?”
薛重林你了几声,脸色愈加的阴沉。
颜如玉揉了揉额角,说:“你们看看薛老之后就赶紧走吧,这里人太多不利于薛老的康复。”
薛重林延伸阴沉的盯着颜如玉,颜如玉心里嗤笑一声,自己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就是过来这里照顾薛老,也是看在邹老跟凌骁的面子上,凭什么他就这样不拿正眼看自己还总想着把自己赶走?
薛重山有些不赞同的看了看颜如玉,他也不想让大哥在这待太久,大哥对颜如玉的意见,薛重山知道,这是因为颜如玉是凌骁的继母的缘故,薛重林是个有些固执的人,但凡是他想要做到事情,认准了的事情很难改变主意。
颜如玉却是不想惯着他,一开始就摆明了车马,不是一路人,没有必要虚与委蛇,自己就是过来帮着照顾病人地方,跟他没什么关系,如果他对自己不满,可以去找邹老,只要邹老一声令下,颜如玉立马走人,大老远的来到祖国的首都,那么多值得去的地方,带着孩子去逛一逛,增进一下亲子关系不香吗?
薛重海其实有些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一直针对这位邹老举荐的颜大夫,但是他却知道,邹老能够举荐此人,应该是对父亲的病情很有帮助,所以,他选择跟二哥站在一起,跟薛重林说:“大哥,要不然咱们先走吧,你跟二哥有什么要忙的就去忙,我在这里守着,我已经跟单位请了几天假。”
薛重林又瞪了颜如玉一眼,颜如玉却是一脸平淡的看着他,直把薛重林气的脸色更黑。
薛重林工作很忙,他决定先去单位看看,薛重山跟在后面,说:“大哥,你没有必要这样的,凌千钧跟颜如玉都不是一般人,颜如玉还曾经在西南被薛千骄派过去的人暗杀过,你知道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你也不要觉得他们就会这样扑上来,我看他们现在非常嫌弃咱们一家人,恨不能跟咱们不认识。”
薛重林却冷笑一声,说:“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薛重山轻轻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大哥,你的眼睛,被蒙蔽的太久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按照你所想的去发展,事情的对错,一时之间不能分辨的清楚,但是时间长了,总会被人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