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不能毁了人家。”韩境的情绪很低落。
单洪辉和楚行的事，他还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师傅，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了。
自己跟着师傅学岐黄之术，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国师府的摆设是风水上的借运。
虽然设计的很巧妙，楚行大概以为，韩境的功力看不出来。
却不知学无止境，这些年，韩境自己也摸索出了不少东西。
他知道楚行借走了他的运气，却什么都不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瘫痪的那些日子，楚行也时常来看他。
态度算不得好，也不算差，因为楚行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无视他还活着。
“的确是不能毁了人家姑娘。”楚行开口说话了。
韩境的印象里，这是自出事以来，楚行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楚行在韩境床边坐下，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给他号脉。
边听脉边说，“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爱或不爱，娶与不娶，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能让人姑娘一直这么等着，谁的青春不值钱呐，这情你还不起。”
韩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楚行单是这几句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师………师傅………”
这声师傅有多久没有喊出口过，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先别说话。”
韩境的情绪起伏过大，不利于观察。
韩境老老实实的闭嘴了，看楚行的眼神里，没有了过往的那种阴森，多了几分和蔼，慈祥。
韩境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这是他印象里的师傅，那个老好人，连只受伤的小兔子都会救的师傅。
楚行收回了手，神色复杂。
筋脉尽断，武功全废，这要怎么办？
就目前来说，整个大陆，他所认识的神医，没有谁有这个本事。
他自己更不行。
楚行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后把求助的目光定格在了南惜音身上。
南惜音：“？？？？？”
“你看我干什么？”
她人这么小，医术再高明，也是有心无力，体力有限，支撑不了啊！
“惜音啊，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龙女请来帮帮忙，救救你小师叔。”
因着独孤小明那个大嘴巴子，龙女附身，南惜音得天神眷顾的事情，现在几乎是人尽皆知。
楚行也很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南惜音身上。
因为他觉得，除了大罗神仙，韩境这情况，真的没人救得了他。
南惜音和南晚烟还有灵渊三人互相看了几眼，那个龙女是怎么回事，他们心知肚明。
现在只需要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再次请龙女附身。
那样才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她们是南墨城的妻女，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和故事，南墨城一清二楚。
在无人村发生了那么多事，已经很难解释了。
万幸的是南墨城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但这次要是再整出两个天下无敌的神医，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他们很纠结，要弄出点什么样的事情，制造契机，再请一次龙女。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门口突然传来纪清她们和一众国师府小斯的参拜声。
南惜音神色有点不那么美妙，她要多个后妈了。
父皇最近对南晚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出宫的时候就知道南墨城要跟着，才趁他上朝的时候跑出来。
没想到还是来了，而且速度这么快，他们都还没开始呢。
“平身。”
“谢皇上。”
话音落下的同时，南墨城已经推门进来了。
眸子第一时间看向床榻上的韩境。
此时的韩境与几月前那个光环四射，风度翩翩的潇洒公子哥判若两人。
憔悴的脸，苍老了十岁。
胡子拉渣，围满了唇部和下巴。
鬓角长了几丝白发，头上也隐约可见稀稀疏疏的白发。
双眼无神，暗藏着绝望的气息，和死亡的味道。
只一眼，南墨城就看出来了，韩境已经放弃了生存。
他现在是由着自己自生自灭。
南墨城理解韩境的失落，曾经那么高傲的人，如何容忍得了现在的自己。
换成是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皇上。”韩境嗓音沙哑，看到南墨城，好像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得以释放了！
他在乎的，保护的人还好好的。
他守住了这个国家，守住了他的王，付出就是值得的。
“嗯。”南墨城淡淡的点了个头，没有过多反应。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多说。
他也不是擅长安慰人的那种人，他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不需要去了解过程。
他是一个君王，他的性格，是来自君王的冷漠。
“情儿。”南墨城把视线移向南晚烟，“有把握吗？”
南墨城的调查里，南晚烟出生就在边疆，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足不出户，整日接触的，就是三从四德，四书五经的书，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偶尔练功习武。
基本不会出门，也不认识什么江湖郎中，更别提神医。
这些他都一清二楚的知道，也隐约发现了什么。
但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喜欢的，是这个人，这个古灵精怪，母女俩一刻也不安分的人，不是身份，不需要其他外在的东西。
南墨城就是相信南晚烟，无条件的相信。
把握这个词，很难说。
南晚烟是医者，没有哪个医生敢说有把握这三个字。
因为连普通的伤风感冒都可能死人，别说这么大的手术。
“有一半，但我需要人帮忙。”南晚烟如实告诉南墨城。
南墨城的遭遇，南晚烟很心疼。
南墨城这一生，对他重要，能让他在乎的人，就这么几个。
她会拼尽全力，却也不敢给他太大的希望。
“谁？”南墨城的视线第一时间看向楚行。
师傅有多少功底，他最了解。
“宋太医。”
听到这人，南墨城才想起太医院那个老家伙。
事后，南墨城专门找宋太医问了话。
宋太医所描述的，他去到的仙家之地，和空间医院一模一样。
南墨城第一次在空间医院醒来的时候，根本无法形容心中的惊讶。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开始怀疑，所以什么都没问。
要么自己查，要么，等她们母女俩老实交代。
南墨城吩咐人回去把宋太医请来国师府。
宋太医却在来的路上，被人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