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想到那个刘富商,心里就忍不住恶心了一阵。
霜霜身上的印子养了几日才好,期间楼里出了一件事。
那日霜霜本来在房里喝汤,外面却突然喧哗了起来,霜霜来这里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吵过,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她把汤勺放下,拿水漱了下口,再用帕子擦了擦嘴,这才从位置上起来,走到了门口处,连黛也对外面有些好奇,故而跟在了霜霜后面。
霜霜一出去,就看到了几个楼里的护卫抬着一个花娘从长廊走过,而那花娘面色青白,衣不蔽体,下半身全是血。霜霜一看,立刻就想吐了,她微转过身,就瞧见连黛正要谈头来看,便伸手直接遮住了连黛的眼睛。
长廊那头在吵架
一个男人在用大嗓门吼。
“亏你们还是金陵城第一的青楼,楼里的花娘竟然如今不经玩,她死了还能怪我吗?来玩还惹一身晦气,真是倒霉。”
杜娘的声音随后响起,霜霜从来没有听过杜娘那么生气的声音,“这位客官,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欢迎客人上门不假,但您今日的做法实在过分了。”
而这时,长廊那头急急忙忙走过来一个人,霜霜循声看去,发现是谢大夫,谢大夫是小跑过来的,他先看到了被护卫抬着的花娘,连忙快步走过来,他直接解开了自己的外衣,盖住了那个花娘的下半身,还对护卫说,“快,抬去我屋里。”
谢大夫抬头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霜霜,平日里笑意盈盈的脸上此时半点笑容没有,他对霜霜使了个眼神,意思让她回房。
霜霜便拉着连黛回了房,连黛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听见了点声音,一张小脸也被吓得惨白,“霜霜姐,我好怕。”
霜霜方才亲眼看见那个花娘的惨状,其实她现在比连黛还害怕,胃里还一阵一阵地恶心,那个花娘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都是深紫色,上面似乎还有绳子绑过的痕迹。
“别怕。”霜霜想了下,又道,“有啥可怕的。”
其实她说这话是安慰连黛而已,其实宫里死的人比这芍金窟死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而且死法可能更恐怖,但是霜霜之前是公主,她哪接触过这些事,让她不开心的人和事,自有人帮她解决,完全不会脏了她的眼,这还是霜霜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场景。
霜霜后来知道那个花娘还是死了,抬出房里就没气了,她不知道杜娘最后怎么解决这事的,她去找了蝉衣,蝉衣自然是知道这个事的,可是她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霜霜,这都是命。”
霜霜不懂蝉衣的意思,不由地蹙眉。
蝉衣摇头笑了下,“我若能撑到老了出去,那是最好了,不能,多半跟冬耳一个下场。”
冬耳是那个死了的花娘。
“霜霜,这都是我们的命,命里早就写好这一切。”蝉衣眼里有着无尽的悲凉,霜霜瞧见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信命的,若信命,她出生的时候,国师给她算了命,说她这辈子会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蝉衣看着霜霜,“霜霜,你不像我,你还有机会,你真的不要放过你眼前的机会了,我们还有挑的资格吗?找个人逃离这里,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找个人?
霜霜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邬相庭了。
若非要她舍身给人,她只能选邬相庭了。
金陵城里的其他男儿她更加看不上,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京城的好儿郎。
死了一个花娘的事,不过短短几日就彻底平息了下去,霜霜却没有能那么快平复心情,只是她还没有平复好心情,杜娘先笑得花枝乱颤走进了她的房里。
“我的好霜霜,你的好日子真是到了。”
霜霜看见杜娘这一脸笑,却一点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每次她来,多半是邬相庭来了,只是她今日看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太夸张了。
“邬少爷要离开金陵城,坐船北上去谈生意,可是他放不下你,所以……”杜娘故意停了下来。
霜霜听到这个,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邬相庭要给她赎身了?
“邬少爷花了大价钱包下了你,让你陪他一起北上,来回大概会花一个月的时间。”杜娘不急不慢地说完后面一句话。
翌日,霜霜就被打包塞进了一艘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