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亲吻明明很短暂,可能都不超过五秒钟的时间,却在吴遥的心里留了很久。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回想那一幕,猜测着徐成贺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主动亲了他,过后的反应又代表了什么。他过去没有任何情感经历,没有跟人亲密过,当然法解析出来。他想咨询朋友,但每次跟唯一的朋友梁洺通话时,他都没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
反复翻阅过《机甲起源这本书,吴遥在几天后终于找到了比较适合询问的话题。所以他再次来到电话亭,拨出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接通,但声音却并不是徐成贺的。“您好,这里是徐府,请问您找哪位?”
是女声,听起来也不像太年轻的样子。吴遥法思考对方到底是徐成贺的母亲还是家里的阿姨,他迟疑的有些久,在对方疑惑的“喂”了一声后,只能有些磕绊地道:“我、我找徐成贺。”
“您稍等,我去叫少爷下来接电话。”
对方不是徐成贺的母亲,这让吴遥的紧张感缓解了很多。他捏着电话等着,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即便站在电话亭里面,缝隙里依然有冷风灌进来。在等待的那近一分钟时间里,吴遥心里冒出了空洞,直到徐成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好。”
吴遥回神,“徐成贺,是我。”
徐成贺叫了他的名字,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能感受到对方的语气有些冷淡,换了旁人,吴遥大概会选择直接挂断电话,可对方是徐成贺,他就能压制住自己性格上的孤傲。他突然忘了自己精心准备的问题,而是道:“你不是说,就算没有什么事也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徐成贺才道:“天色黑了,学校人少,围墙又太矮,保安太笨,难保没有坏人钻进去让你遭遇危险。”
对方在暗喻他之前翻墙归校的事,带着点玩笑的语气。吴遥就也放松下来,“我很能打的。”
徐成贺就笑了,“是很能打,差点把我打趴下。”
吴遥有些不服气,“我不习惯戴那个手套,太碍事了,而且我很多招数没有使出来,我还有保底招数,要真遇到危险,我肯定不能吃亏。”他好想说“不服气就再来比一场”这样的话,但想到自己以前打架下的黑手,就忍住了。
毕竟他不舍得那样对待徐成贺。
吴遥转了话风,“而且你就晚上有空,我想跟你说话也只能挑这个时间点。”
对方又沉默了几秒钟,徐成贺的嗓音低沉了几分,“想跟我说什么?”
耳朵被烫了一下,心跳频率变乱,之前想好的问题更是被忘得一干二净。吴遥有点着急了,混乱中下意识道:“我上次是跟你开玩笑的。”
“什么?”
吴遥脸色泛红,小声道:“就是说不是第一次那个。”他解释道:“我是想说我还被我妈妈们亲过,不是说被别的什么男的……”
对方没有说话,吴遥闭了闭眼,“徐成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你误会。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没往心里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他越说越乱,对方的沉默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因为不知道徐成贺到底什么意思,所以他不能给自己太多的期盼。
“不重要吗?”
听不出对方的语气是好是坏,吴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成贺缓缓道:“我当时对你道歉,是因为冲动,是因为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你的允许就做了那样的举动,没有后悔和懊恼。”
吴遥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成贺道:“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吴遥脸色变得通红起来,连呼吸都有些发烫。冷风吹进来,不再觉得难受,反而是一种缓解。吴遥张口:“徐成贺……”
徐成贺道:“因为是初吻。”
脑子里像放了一束巨大的焰火,五光十色绚丽多彩,还炸得“怦怦”的响。吴遥气息纷乱,因为对方的话连耳朵都红透了,他想朝对方确认心思,想把话题挑得更明白一些,却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些动静和人语声。
片刻后,徐成贺用正常语气跟他道:“抱歉,我暂时有事,下次聊好吗?”
吴遥捏紧话筒,很乖巧地应了声“好”。
这次电话内容被吴遥反复回想琢磨,他躺在床上好几个晚上都难以入睡,一面因为兴奋而浑身颤粟,一面又担忧自己是否解读了会了意。辗转了几天后,当吴遥下定决心晚上再跟徐成贺通话时,却在那天下午看到了两辆黑色的轿车直接驶入了校区。
学校管理相对严格,教职员工的车子都不能直接驶入校区内,所以吴遥对这两辆汽车的来源起了好奇心。他当时正在办公楼层的五楼做整理资料的兼职,中途趴在走廊上休息一下,所以当汽车停下车上的人下来时,他能很清楚的看清他们的长相。
先下来的是一个很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五官英俊,还隐约有些眼熟。正当吴遥在思索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对方的时候,他看到了第二个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