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吴遥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他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临出发的时候又接到了徐成贺的电话,说会跟他一起去。吴遥就在马路边等了一会,然后等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窗降下,露出徐成贺英俊的五官,他依然穿着西装,只是又换了一套,领带颜色和胸针款式也跟之前不一样。已经看了好几次他这样的穿着,甚至还拉着对方做过亲密的事,但每次看到吴遥依然会有心动和惊艳感。看对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替自己开门,吴遥连忙拉开车门,“我自己来。”这辆车子是他第一次见,光从车牌号就知道不简单,“这是军用商务车?”
“嗯,另一辆小型的被司机开出去了,所以暂时使用这一辆。”徐成贺仍旧凑过来替他系好安全带,然后忍不住摸了下他的脸,“昨晚睡得怎么样?”
两个人现在同处一个城市,但因为徐成贺工作的关系,依然是分离的状态,一个星期也就比之前能多相处一个晚上。
“有点糟糕。”吴遥的精神确实不算太好,他主动抱住男人的脖子,在他颈边狠狠吸闻了一番,没闻到香水味让他很满意,“徐成贺,让我充下电。”又道:“你下次换下的衣服别急着洗,我昨晚有些难受,但你洗过的衣服信息素味道太淡了,满足不了我的需求。”
他直白的让徐成贺喉结一滚,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片刻后才低声问道:“这样够吗?”
吴遥抬起头,四目相对,很快忍不住吻在了一起。这个吻开始算得上是温柔的,逐渐就变得有些失控,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信息素的气味,干柴烈火一般,差一点就要失控。
双方理智都还尚存,尽管吻得热烈,但最后还是克制着分开了,分开时红艳的嘴唇中间还黏连着银丝,看起来十分淫靡。
意识到自己只要不主动松手的话,徐成贺永远不会推开他,所以吴遥松开了对方端正了坐姿,突然问道:“车内不会有监控吧?”
徐成贺调整着呼吸,一边道:“没有。”
吴遥转移话题,“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这几天加班很晚吗?”
“没有太晚。”
“没有太晚是几点?三点?四点?”吴遥有些不满,“压榨劳动力也不用这么狠吧?你们基地到底在搞什么大动作,我查了新闻,一点也看不出来。”
徐成贺道:“很快就有结果了。”
涉及到对方的工作内容,吴遥没有再问,只是能感觉到徐成贺的工作方向在变,以前大多是在执行危险的不容暴露的任务,但现在更像在走仕途。虽然危险性大大的降低了,不过看到对方如此疲累,他还是觉得心疼。
去医院的路上很顺畅,车子直接驶入了地下停车场,吴遥有提前预约,所以不用再挂号就可以去复诊。
仍然是黎祥医生接待的他们,出院后吴遥跟徐成贺曾经去他家里拜访过,之后吴遥也单独去过,所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像医患,反而像长辈和晚辈。对方很正经,吴遥跟他接触时却常常想到阿穷,这次也不例外。中途去做检查的路上,吴遥忍不住道:“如果阿穷也能自由的出来就好了。”
他的存款够买两张逃离尾星的车票,他也想以此报答曾经帮助过他的两位老人,然而一个不愿意,另外一个依然不愿意。其实阿穷是很乐意出来见见世面的,可他的想法是出来后还能再自由的回去,这样就比较难办。吴遥总不能把他偷偷藏进垃圾堆里,让他忍受恶臭酸腐气息,毕竟那不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而是几天的行程。
吴遥接着又想到了尾星,想到那片令人绝望的土地,“如果能改变那里……”他光是说出来就觉得困难,星系中每一片空域都很重要,因为说不准在哪里就能发现新的能源改变人类的未来环境,可尾星那片空域就因为那里特殊的矿产,导致一般机甲和飞机都不敢靠近,所有科技磁场都受到严重影响,就比如阿穷在看电视的时候,电视经常会出现满屏的雪花。而要解决那些矿产,就只能靠人工开采。那是一种纯粹的、重复又枯燥的体力劳动,享受过现代科技便利的人,是不可能甘于做那份工作的。哪怕是以高薪聘请,但时间要那么长,工作的人数要那么多,那又将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所以把一群认为用的人“圈养”起来,以贫瘠困住他们,让他们挣扎在温饱线上,像奴隶一样辛勤劳作,世世代代。
这是最省钱也最省事的办法。而尾星上特殊的地理环境也帮助了上层的人达成这个目标,因为那里只有一条进出的通道,只要守住了那里,就如同掐住了人类的咽喉,没有人能逃脱那样的桎梏。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吴遥沉默了许久,能为力的感觉在心里压着,连做检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直到婉婉问他:“怎么了?”她眼珠子一转,“难不成跟徐先生在一起不愉快?”
吴遥回神,否认道:“没有不愉快。”
复查的项目很多,主要是腺体和信息素方面的,某一项的时候甚至要用仪器检测大半个小时。吴遥没让徐成贺陪,“你去休息一会吧。”
“嗯。”徐成贺目送他进了检查室,但并没有坐下来休息,转身回到了黎祥的办公室。
医生看到他也不惊讶,仿佛在刻意等着他一样。徐成贺关上了门,坐在了椅子上,黎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最近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