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闻州从鼻尖溢出一声轻哼。
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云念不由道:“我的药只能让你勉强可以行走,你如果执意要走,到时候伤势严重,你会受很大的罪。”
傅闻州嗓音低沉,淡淡地:“没事。”
云念看他如此执着,不解道:“为什么?你夫人应该没这么快死,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推迟个十天半个月等伤好点再走不行吗?”
木窗没有关严,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裹挟着傅闻州一贯懒倦的声音:
“我这么久没回,她该着急了。”
傅闻州闭上眼,唇角微勾,笑意里有旁人窥不见的宠溺:“生气了怎么办?虽然她很好哄,但是我不想她生气。”
云念盯着男人被裹成木乃伊般的宽阔后背,不由怔住。
他能看出来对方是一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即使再狼狈,也难以掩盖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但每每谈论到他夫人时,云念总能看到他那张平常冷戾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以前师父常说,世人皆薄情。
云念挠了挠脑袋,转头看向装着云方骨灰的青瓷瓶,小声说:“师父,您教我的好像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岛上的时间极其漫长,傅闻州常在半夜被疼醒,又强迫自己睡下,只要睡着了,就能梦到宋青柚。
哪怕是梦境里短暂的一个拥抱,也能让他醒来后开心很久。
他太想她了。
想的要疯了。
第五天。
傅闻州醒的很早,坐在床头紧紧盯着云念,云念睁开眼时差点被吓的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我我我……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今天是第五天了。”傅闻州眉梢轻佻。
他眉眼生的极为好看,浅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再加上他总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的模样,看着自带了锋芒。
云念到底也才十五岁,被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心里生出一丝畏惧,往后退开两步,“早上迷雾最大,我们下午出发。”
傅闻州“嗯”了声,云念的药确实很管用,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短短几日便能行走,他把人叫起来后没继续在屋里待,转身出了屋外。
他得找工具做子弹,不然进到森林里遇到那些猛兽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他好不容易找到能救柚柚的人,一定得把人安全的带出去。
傅闻州身上的冷兵器还在,从黑市买的那把xian弹枪也在,虽然没了子弹,但枪还能用。
可以做点简易子弹装上去,虽然没有实弹那样大的威力,但聊胜于。
有武器防身总比赤手空拳要强。
傅闻州顶着风雪和身体的疼痛在屋外找了一个上午,总算找到点能用的东西。
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在改装弹夹,终于在离开前做好。
云念常年生活在这没有交通的地方,身上的衣物都是他师父留下来的棉衣,他找出来最厚的一件递给傅闻州:“穿上吧,你的伤如果再受风寒会被感染。”
傅闻州虽然觉得这衣服丑,但也没说什么,捞过来就套身上,这种时候,保命更重要。
他总不能指望云念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去和那群猛兽对打,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必须不能倒下。
傅闻州拎了一大堆防身工具,将他们妥善装进背包里:“走吧。”
云念奇怪的看他:“你拿这么多不累吗?”
傅闻州眉心微拧:“不拿这些怎么跟那帮野兽打?”
“啊?”云念表情诧异,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他:“这个是我研制的药粉,抹在身上可以去除气味,那些猛兽闻不到味道就不会来吃我们了。”
傅闻州盯着药瓶看了一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比人还高的背包,脸色铁青,咬牙问:“你他妈怎么早不说!看老子在外面冻一天很好玩吗!”
云念眼神清澈天真:“我以为你是聊给自己找乐子呢。”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