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轩的卧室，从此形同虚设。

只不过年关将至，两个人都一天比一天忙，挤不出什么时间“谈情说爱”。所谓的同床共枕也就只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而已。

好不容易熬到春节，两人一同回了C市。但齐鸣轩又要陪齐澜——尽管齐澜把方衍带了回来，似乎并不太需要他陪的样子，可他也不好天天往薛家跑不是。便想着等过了年再去拜年，结果大年初二一大早，就收到了上司的消息，说临时要他去出个差。

酒店和机票都已经定好，丝毫没有给齐鸣轩回绝的余地，美其名曰，重用他。

齐鸣轩敢怒不敢言，屈服于金钱的力量，只好从了。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匆匆赶往机场，等看到薛野的未接来电时，他已经下了飞机。

另有一条消息，发自一个小时前。

薛野：晚上和叔叔阿姨一起过来吃个饭吧，我妈说她下厨。

齐澜已有好些年头没有去过薛家。曲茹清得知她新交了谈婚论嫁的男友，料想她大概也该从那段往事里走出来了，这一顿晚饭，既是想当面祝福她，也是存了重修旧好的意思。

然而齐鸣轩此刻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他乡，哪里赶得回去和他们吃晚饭啊？忙回拨过去，薛野倒是很快就接了，问他：

“什么时候过来？”

“小野……”齐鸣轩有些心虚，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个，我去不了了。”

正值团圆佳节，平时人来人往的机场难得的空旷起来，他拖着行李箱一路朝出口走去，都能听到清晰的回声。薛野大约也听到了，沉默了几秒，问：

“你不在家？”

“嗯。”隔着手机齐鸣轩仿佛都能看到他蹙眉的样子，愈发心虚，老老实实地回答，“早上接的通知，说让我临时出个差，刚刚才下飞机……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越说，声音越低，后知后觉地想到，好像……是应该提前跟薛野说一声的。

虽然匆忙，但也并不是真的就连发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他压根就是没有这个意识，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阶段，觉得就是分开两天而已，有什么报备的必要，万一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他立刻给薛野道歉：“我了，你替我给曲姨道个歉吧，回头我给她买个礼物……”

薛野打断他：“你在哪儿？”

“啊？”齐鸣轩下意识报出地名，紧接着想到什么，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小声问，“小野，你要干嘛啊？”

薛野平静道：“我去找你，等我。”

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徒留齐鸣轩愣在原地，看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

不是，这就定了？

手机振动一下，薛野发来一张机票截图：三点。

哦。齐鸣轩条件反射地回，那我先去开个会。

薛野：好，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齐鸣轩捧着手机，盯着这寥寥几行聊天记录，在深冬的寒风中，自顾自地红了脸。

薛野的口吻是一贯的冷静，可这行为里透出的意味，他又怎会不懂？

他用力搓了搓发烫的脸颊，却仍按捺不住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对于薛野对他的感情，第一次有了清晰而深刻的认知。

他想，小野他，好像真的很爱我。

＊＊＊

然而心情如此激荡，下午给薛野接机时，他却迟到了。

薛野在机场等了十来分钟，迟迟没见着人影，正要打电话去问，齐鸣轩的消息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