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是他们的,爱情是我们的”(1 / 2)

6

宴会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端着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面孔。

面孔下可能是冷血怪物,可能是吞血食肉的妖怪,也可能是正常人,然而晏宁深知正常人是最不正常。

他们是最理智的疯子。

晏宁紧跟着任不疾,别人手里拿着的是酒,他手里的是可乐。

“任不疾,别来恙。”

晏宁听到声音,眼皮子抬了抬。

女人身材婀娜,肤如凝雪,头发一卷一卷的拉下,来时自带一阵香,她的朱唇稍稍勾起,描绘出一个恰当好的笑。

晏宁猜她和任不疾一样是第三种人。

任不疾和她敬了一杯酒,“严文画,别来恙。”

严文画斜睨一眼晏宁,问,“这位是……”

任不疾刚想介绍,晏宁就打断道,“晏宁。”

严文画上下打量晏宁,好像要把他看透,“长得还挺像的。”

晏宁奇怪,“什么?”

严文画轻哂,眼里带着几分藐视和讥讽,“不过是个小玩意,你居然还带着来上。”

任不疾的脸白了白,警告道,“严女士,注意你的言辞。”

连称呼都变了,任不疾是真的生气了。严文画动了动嘴唇,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晏宁尽量压着嗓音,“她什么意思?你在国外包养过别人?”

任不疾扶额,“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晏宁“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任不疾知道晏宁在生气,心里隐约有些开心,也没继续让他跟着自己。

他喜欢晏宁太久了,久到整颗心都麻木起来。

7

“严女士。”晏宁挤出笑容,“请让让。”

严文画抱着胳膊,优雅地抿一口酒,“晏宁……你是叫晏宁吧。”

晏宁又说一遍,“严女士,请让让。”

严文画皮笑肉不笑,咬着牙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在国外认识了任不疾一年,他心里有个白月光,你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金丝雀就要做好金丝雀自知之明,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不过是样子长得像,不要那么上不得台面。”

晏宁面表情,“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白月光呢?”

严文画冷笑,“他的白月光不会参加这种宴会,你说你配吗,他的白月光毕业国类最有名的商学院,你呢?你不过是个小宠物,我劝你放聪明一点,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严女士喜欢任不……任先生,对吗?”

严文画藏在心里的秘密被翻出来,良好的教养却不允许张牙吃掉眼前人。

在国外认识任不疾的一年,偶然看过任不疾白月光的照片,和眼前的青年像极了,却又有一丝丝差别,那个差别在气质上。

如果说任不疾的白月光是只猫,虽然奶凶但是没什么攻击力,那眼前的人就是只老虎,凶且残忍。

严文画曾经问过任不疾一点关于他白月光的事,知道那个小孩张扬放肆,天不怕地不怕。任不疾每次提到他,眼里的温柔都差点溢出,她嫉妒得发狂,她没法和任不疾的白月光比,总不能比不上一个整了容的鸭子吧。

严文画收敛好表情,“你要多少钱,一百万够不够?”

晏宁怔了一下,眼眶瞬间红起,几乎要泪眼汪汪,“我不要钱,我爱的是任不疾这个人,我馋他的身体……”

“五百万。”

“银行卡还是支票?”

“……”

“或者你加我微信分期付款也行,哦哦我支付宝也可以。”

“……”

“如果是现金的话,太多了我拿不了,能不能开车送到我家?”

“……”

8

晏宁用嘴皮子就拿到五百万,自认为挺厉害的,他没跟着任不疾,直到散场后才跟着去地下停车库。任不疾不喜欢不可控制的因素发生,所以一般出来不带司机。

晏宁打开副驾的门坐进去,懒散仰着身子。

任不疾的手放在驾驶座的方向盘上,“阿宁,坐后面。”

晏宁愣了一下,爬到后面去。

他正想再说什么,就有人敲了敲副驾的车窗,车窗慢慢落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严文画瞥了眼车内的情况,“我的车被一个酒鬼吐了满地,建议送我一程吗?”

“建议能不送吗?”晏宁挑眉。

严文画嘴角抽了抽,撩起头发放到耳后,天鹅颈上的项链晃动了一下。

最后任不疾还是送了严文画回去,她坐在副驾上,和任不疾谈起股票起伏,公司运营,商业管理,又说起圈子里的八卦笑话。

晏宁一个字也听不懂,他扣着枕头合眼假寐,对于严文画这种表现亲密的聊天不置可否。

任不疾的副驾从来不给人坐,稍微跟他有点相处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在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

严文画坐了副驾,说实在她自己也很惊讶,所以临走前不忘留给晏宁一个挑衅的眼神。

晏宁撂下一句,“记得给钱。”

严文画,“……”

建筑物向后移动,晏宁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任不疾第一次开车上路带的就是晏宁,那时他坐在副驾上乐呵呵的,不停地骚扰任不疾,结果出了一场小车祸,任不疾没事,他有事。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后来任不疾就不准任何人坐副驾上,晏宁问过,任不疾说副驾是所有位置中最危险的,晏宁懂他的意思,但还不是不明白。

其实任不疾只是害怕了,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坐在那个位置受伤。

从某一天起,任不疾就胆小地不像话,他害怕世间所有一切存在的事物,害怕他心里头的人受到伤害。

车被卡在一个红绿灯迟迟过不去,任不疾掀起眼皮,将晏宁拉回神,“阿宁,你在想什么?”

晏宁,“那个女的……她说要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还说什么我是你白月光的替身。”

任不疾怔住,嘴唇颤动,“别听她瞎说。”

晏宁继续,“她还说我和你白月光很像,还说你的白月光毕业于全国最好的商学院。”

任不疾几乎把方向盘捏毁,整个人陷入北冰洋中,他的意识混沌起来,冷汗从额头滑到下颚,他成了等待处以极刑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