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大女儿从后面突然攥住顾去非衣角，犹豫站在门口，她鼓起勇气又叫了一遍，“妈妈。”

陈越敛眸，“进来吧。”

小乖抿嘴小步小步走进来，“妈妈，我今天有好好完成作业。”

陈越笑了下，母爱的光辉笼罩在身上。

“妈妈，老师今天还表扬我了。”小乖一股劲把话说完，“我还会做纸灯笼，我给妈妈做了一个，闪亮亮的……”

顾去非打断道，“小乖，先让妈妈吃点东西。”他像模像样把吹温的粥递到女儿手上，“来，拿去给妈妈。”

小乖有点不明白，明明几步距离为什么让她拿，但她不会拒绝父亲的安排。

瘦小的身子捧起粥，她眼眸一亮一亮，“妈妈，吃饭。”

“谢谢小乖。”陈越接过，温润一笑，“你先出去吧，妈妈和爸爸有些话要说。”

顾去非愣了下，神色惊喜。

女儿交到助理手上，陈越才彻底收回目光。

他放下粥，神色怠倦，“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有顾去非的命令没办法自主排泄，女穴时刻不在发情，他被驯化，成为顾去非的金丝雀。

陈越侧过去，不想看他。

顾去非垂下头，嘴唇发白，下颚长出胡茬，“阿越，我……”他吞吞吐吐，最后也不过憋出一句话，“阿越，对不起。”

原来高高在上的人有一天也会愿意低下头承认误。

“顾去非，我累了。”陈越盯着自己被养得娇嫩的手心，感到嫌弃恶心，“我是一个正常人。”

顾去非愣住，手臂上青筋爆起，青紫色的条痕自上方蔓延，他隐隐克制，用力顶住齿贝间软肉。

陈越说，他是一个正常人。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喜欢这种爱，也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享受这份爱。

顾去非想撕声揭底发疯，想要陈越独一二的爱。

可陈越的眼里只有他们的孩子。

陈越说，那是他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顾去非心口发闷，神色狰狞，恨不得杀了陈越和他共赴死亡。

但临到最终他又舍不得。

舍不得会弯眸的陈越，舍不得会哭的陈越，舍不得会动的陈越。

他在陈越床边跪下，一身傲骨彻底打断，“阿越，看看我吧。”

陈越摇摇头，“顾去非，如果没有你，我会上一个好的大学，我会有一个好的人生，我会认识很多人去过很多地方。”

“我也可以带你去认识很多人，我们……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旅游。”顾去非抓住他的手，冷漠的脸上挤出一个苦笑，“等女儿再大一点，我们也可以一起去……”

陈越，“顾去非，我的计划里没有你。”

顾去非整个人僵住，心口什么东西一点点发酵。

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为什么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呢。

顾去非跪在地上，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敢放开也不敢站起来，害怕只要放松一点点就什么也没有了。

“阿越，没关系的。”不知道在安慰谁，他小心翼翼靠过去，“过一阵子我就去结扎，你是不是在怨我，我也不知道这次会大出血，以后等女儿长大了看女儿的意愿，也不要强迫她们生孩子和嫁人……”

陈越闭上眼，他知道，顾去非总是这样。

自从那次被抓回来后，顾去非就神经质一样，直到他怀了第二个孩子才好一些，可现在他又成了这个样。

陈越挣脱开他的手，“顾去非，放我走吧。”

“不……”

陈越阖眸，“我会疯的，顾去非。”

顾去非死死攥住他的手，眼神狠厉，邪恶的狼外婆终于不愿意继续伪装，“阿越，如果放你走，我也会疯的。”

外边的的暮色逐渐平缓，风打在空气上也变得沉闷，仿佛蕴着一口气，迟迟不泄出来。

陈越偏过去，看到外面丝丝缕缕拉在一块的柳叶，不知道想到什么。

它们交缠，就像他和顾去非一样。

这辈子注定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