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情人节番内】本能游戏(中)(2 / 2)

本能游戏 在下小神j 2913 字 11个月前

“人话粉碎者。瞧你说的啥。”杨广生笑起来,又亲亲他的嘴巴。

江心白打开花洒,先把水的温度调好了,然后把小杨抱进去,用热水冲洗他的身体。胸口白皙的皮肤上,JiangXinbai三个字已经褪红,没有那么碍眼了,但还是让人不痛快。江心白年纪不大但性子很古板,对那些纹身这洞那钉的东西从来看不惯。

但那是自己的名字。

破坏了他完美的身体的是我。

这么想着,讨厌里就还有种异样的感觉。又恨又爽。

杨广生自己倒是全意的喜欢,就着热水珍宝一样抚摸那些字母。

“哇。真漂亮啊。是吧?”

江心白没接话,又看向旁边的架子。有些彩色的泡泡球,还有三只小鸭子。

……三只?

他记得两只,会划水,会唱歌,从外国带回来的高科技鸭子。另一只……

胶皮的,分明应该比另外两只进家门晚,却比那俩哥们看上去更沧桑一些。

看到他眼睛的落点,杨广生就起身,把那只小鸭子从架子上拿下来。

“眼熟吗?”

他这么问了,作为一个把两个人所有的过往都反刍过成百上千次的人当然就知道它是谁了。

只是两年前它崭新透亮,色泽鲜艳,是江心白能够买到的材质最好,最贵的小鸭子。可现在,本该嫩黄的颜色都变得晦暗,失去了光泽。看来没少经历些什么。

杨把他放到身下正逐渐涨起来的水里揉捏。

“我给它起名叫中白。”

江:“……”

说到这个名字,杨广生好像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自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个没完。

江给他的头发挤上洗发泡沫,轻柔地抓洗。

“哎,”杨广生的头被抓得动来动去,还是转脸看他,“你知道为什么大白会把你眼镜叼到它自己窝里去吗?”

他当然知道小白不知道,所以自己直接回答了。

“我猜的啊,因为有一天,它蹲在我床旁边看我,我总觉得这一幕它似曾相识似的。然后呢,我就把你那副黑框眼镜架它鼻子上了。”杨说到这儿直接喷出来,笑得像个不能自已的傻子。

“它鼻子上架着东西,就一动不敢动了,端坐在那儿一个劲儿用黑眼珠子瞟我。哎呀,简直和你强上我那天跪我床边的表情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

小白用花洒冲洗他的头,他就不得不闭着嘴笑。

冲完了,他又继续说话:“我觉得它可能是以为我把这东西给它了,所以得了机会就自己拿走了。”

他靠在浴缸边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容。

“分开这两年,我怎么觉得鸭子和狗都比人更像你呢。”

“……”

江心白看他仰着的脸。伸出手指,从他的额头顺着眉间,鼻梁骨,摸到嘴唇。于是小杨转过头来看他。湿漉漉的轮廓比平时更柔软,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在颤动,眼睛被水浸透得微红。

江心白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唱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这个歌声完全驱散了杨广生心中剩余的那点冰冷和恐惧。他心里重放了几百天的歌。原来小白也一直记得。他双手捂住脸,然后又伸过去对着江心白:“抱抱我吧。”

江心白用浴巾裹住他,抱着扔到卧室的床上。江看见床头已经放好了一瓶润滑油,是没开封的。

……是小杨特意给他自己准备的。

江立刻急躁地压上去。浴巾散了,两个人抱在一起,拼命接触和磨蹭着对方身体所有能碰到的地方,身体全着了火。暖和了以后小杨果然就硬起来了。感受到他的反应,江心白就握住了他温热的性器,一边揉,一边往下亲,然后口进去。小杨下意识地抬起身子迎上去,但手却做着相反的动作,推开江的脑袋:“等一下……”

江嘴里含着肉棒并没放开,眼神有些不满地抬着看他。

“没过生日呢。”杨广生眯着眼睛,浑身泛红,但还是忍住了,笑着说:“宝贝儿,先吃蛋糕,再吃棒棒糖。”

江已经忍了半天了,此时只想进去舒服:“不用了,我不饿。”

“你不说这是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吗?”杨广生指尖在他脸蛋上划,“饭可以不吃,仪式感得有。过完了生日,今晚上,随便你怎么弄。”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诱人。

“第一次”和“随便你怎么弄”都触动了江心白。于是他想了想,爬起来,决定再挺一会儿。

两个人支着长枪走进了客厅。杨广生把蛋糕盒子打开,把生日王冠叠好,戴在江心白的脑袋上。

江心白觉得生日王冠傻透了,人过生日是为了证明长了一岁,带这玩意是证明这一岁白长了。但他没有拒绝。

“咱们得照点照片。”杨说着,进屋去取了件上衣穿好,然后把江心白凌乱的衬衫也系好。

两人光着屁股,在蛋糕前依偎在一起,照了几张体面的上身照。

江心白拿起塑料刀打算切蛋糕。

“别别别!”杨广生吓坏了抓住他的手,“怎么就想着切蛋糕了?早着呢!放下!”

“坐着别乱动啊。”杨说完,蹦跳着跑到楼上去了。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纸包走了下来。

江心白想,那是自己的生日礼物。他又想到了杨广生之前说的“大惊喜”。应该说的就是这个礼物,肯定不是那个抢在泥地里的姿势。

杨广生把纸包递给他,眼睛比平时都要更亮一些,但神情却稍微有些复杂,把礼物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才递给他:“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吧。”

江心白接过来。这东西摸起来像是相框,方方正正的。

他拆开纸包,还真被他猜对了,果然是相框。

不过相框里的东西是他绝对想不到的。是个相片——相框里是相片没什么稀奇,主要是相片上这个人。他很年轻,长得乍一看非常非常像自己,但马上又会发现并不是。

江心白的推断让自己震惊,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他盯住照片上的人看。

理想主义者。

杨广生走到了他身边,跟他一起端详。

“还记得吗?之前在伊城钢厂的天台上,你问过我,你爸爸长什么样。我就让邵斌在那边的厂里老人家走访了。他说绝大数人都搬走了,他腿都跑断了,总算找到这么一个大合照里面有他。我找人给放大了,这么看还行吧?很清楚吧!”

杨广生又看小白的脸:“真的很像你啊。好帅啊。”

江心白抓紧了相框,没出声。

他不吱声,杨广生就紧紧抱住了他:“白,知道你是谁以后,想到那天在天台上跟你说的话,我每次都难受得要死。我知道你对我好极了,也没怪过我。但咱们之间放着这件事儿,我就总是很害怕,就像头上悬着断头刀。非常怕,特别特别怕。你就当我自私,想把这件事说开。你打我骂我啥的都行。如果补偿有用,我什么都给你。杨家的所有东西。都行。”

江心白感觉自己肩膀的衣服正在变热。他想是小杨流了眼泪在他身上。

他把相框完全从纸包里抽出来,里面竟然还有另一个小相框。他抓起来看。

杨广生抬头擦了擦眼睛,继续给他解释:“这是放大之前的原照片。我本来是想花钱买了送你,可人家说多少钱都不卖。但听说是给江厂长的孩子留念的以后,人二话不说就送给我们了。你看,还是有老人记挂着他。”

那张照片是胶卷洗出来的,和现在的质感不一样,已经小心地封在了塑料膜里。照片中间那个高个子男人很显眼,围绕在他身边的是几排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笑容灿烂的工人们。

照片右下角是红色的印字:98伊二钢职工代表大会留念

看着被工人们热情笑脸围绕着的男人,江心白竟想起一件其实很难相关的往事。

火车,是伊城最重要的东西。拉材料,废料,成钢,都要用火车。把钢材运到外地也需要火车。所以他母亲总说,自己在那个小城市生活的小半辈子,搬过好几次家,却没一个是半夜听不见火车鸣笛的地方。

江心白感觉,她的语气是不怎么喜欢火车的。可后来她的工作原因,偏偏要经常坐火车。江心白也要跟着一起坐火车。有一站,每次都要在后半夜停很久,分明家就近在眼前了,偏偏要多停上个把小时。江心白问为什么,母亲就说,因为火车不会拐大弯,只能朝前开。咱家那站在拐弯上,它就不会走了。它要先往过一点,换了方向,再开。

江心白说,火车为什么这么笨啊。

母亲竟然掉眼泪,说,有了轨道,当然就要顺着轨道往前走。这和笨蛋有什么关系。那个城市的人都被轨道拴死了,活成了火车。

他当时小,完全没明白。只是,记忆里母亲唯一一次落泪,竟然是为了火车。所以不得不对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印象深刻。

现在他看着这张照片,看着那个已经死了二十几年的年轻的男人,好像突然有些了解了轨道的意思。

也许他也想快点回家。

可是活成了火车,只能顺着轨道前行。这是他的宿命。

杨广生一直在小心看江心白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江心白很平静的样子看着这张放大的人像。

过了很久的时间,江心白说话了,沙哑的声音终于暴露了他的情绪:“杨广生……生日送遗像的你大概是头一个。”

看着杨广生变得有些尴尬的表情,江心白又说:“但看着他,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像也变得长了。谢谢,谢谢你。”

杨广生轻轻松了口气,很怜爱地摸摸他的脸颊,笑着说:“可不是吗,人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延续,父母看见孩子成长,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变长了。可我觉得倒过来也是对的。我最近啊,摸摸我爸的白头发,就想到他也年轻过,他是怎么从一个小城青年长成我的老爹杨知行的,就觉得……”

他意识到现在对着江心白和他爸的遗像说老杨不太合适,慢慢住了嘴。

但江心白抱住他。

“杨广生。”

“杨广生。”

“杨广生……”

他的齿舌和气流缠绕着不断玩味他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更轻,更沙哑。就像自己靠这个名字,把自己带到什么记忆或幻想中去了一样。

“以后我也要摸你的白头发。”

这是好话,甚至应该算是一种长情的告白。但怎么就透着一股别扭。杨的身子一僵,说:“不会。到时我会把头发染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