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你不得好死！”

“宋漪，束手就擒吧，说不定明释仙尊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呵？饶命？就她对乔黎师妹做的事情，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宋漪！你做这些事情！对得起掌门的悉心教导吗！”

争吵，喧闹，指责，纷纷乱乱的吵嚷声传入耳中，几乎让宋漪脑子炸裂，直到忽然间四周一清，她听到女人轻柔的笑声，“漪儿，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过来。”

几乎沉沦进黑暗中的少女微微睁眼，看到身着广袖白袍的女人将“她”抱进怀里，举步踏足雪面，影过而痕。她的视线随着女人怀里的小人转移，看到了跪在雪地中面色苍白虚弱的少女。

其容靡艳倾绝，年少亦不掩天姿国色。

在那一瞬间，宋漪几乎要和视角的主人一起对她一见钟情。

随后在漫长的画面中她看到了视角主人对那少女近乎痴狂的迷恋与追逐，费尽心思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却从未打动过少女一分一毫，只有她在望的追逐中逐渐扭曲，迷失，被人蛊惑，学会了用最下作的手段去得到她，用最恶毒的手段去打断她的翅膀，却被一个个应对，拆穿，反击，不知不觉间沦落到身败名裂为万夫所指的境地。

宋漪静静的看着，看着少女在她的推动下逐渐走向另一个凛冽女人的怀抱，不顾师徒的禁忌，不顾世俗的阻隔，毅然决然地成就了一场惊艳世界的盛大爱恋。

而她，只成为了点燃这朵绚烂烟火的引线，谁人路过都能不屑地踩上一脚。

“我很可笑是不是。”

画面的最后，她被强迫按倒在昔日少女的脚边，被遍数罪行，被一根根打断骨头，被一条条抽掉仙脉。她痛到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在垂死之际微微抬头看去，看到那个女人依旧容色靡丽倾绝，正用一种冷漠的视线静静地看着她被折磨致死。那双精致好看的眼中依旧没有爱，更没有恨，仿佛只是看一粒不值一提又很黏人的的尘土一般，看着她于风中消散。

宋漪抬头，看到黑暗中蜷缩着一个年少的姑娘，她还是画面初始时那样孱弱幼嫩的模样，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努力用平静压抑住声音里的哽咽。

宋漪想了一下，“没有可笑，可怜又可恨。”

可怜在她爱了人，可恨在她用了方法。

“嗯。”静默一会儿，那个少女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对着宋漪露出了一个不知是苦涩还是期许的笑，哽咽道：“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重蹈我的覆辙吧。”

“我母亲是世间最伟大的修士之一，我本该……继承她的衣钵的。”

“重来一次，我不想再爱上她了，那就不会做出那种事了，对不对。”

“我也可以一心向道，一剑光寒十四州，对不对。”

“唔。”宋漪捏了捏下巴，心说你最后比不上人家还真不一定是你不够努力，可能资质也没那么优秀，但她看着少女破碎又期许的目光，只是叹了口气道：“那你自己回去也行吧。”

“不了。”少女摇摇头，最后迷恋又释然地看了眼画面中那个冷漠孤绝的女人，“我不想再见到她……她们了。”

“我的人生，不该只是陪衬。”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补偿一下她……吧。”

消散前，少女闭上眼轻轻说了一句。

“……好吧，我尽量。”嘟囔完，宋漪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等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